沈初愣了片刻,缓缓回过神,这才第一天来上班,就遇到这种糟心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是你花钱买的办公室,还有,你让我出去也得给我找间办公室吧?”
男人坐下,“那是你自己的事。”
沈初气笑,也跟着坐下,“我第一天上班,不清楚你们医院的规矩,我不知道该去哪,就只能坐这了!”
他掀起眼皮,盯着她瞧,片刻,他合拢文件,“你叫什么名字?”
“沈初。”
他顿了数秒,收回目光,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嘻嘻地走进来,看到沈初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哇噢,你金屋藏娇啊!”
没等男人反应,他走上前,热情地与沈初握手,“小美人,你好,我是他的助手,也是主管医师,程佑。”
她客气微笑,“沈初。”
“沈初,是初见的初吧,人生若只如初见,好名字啊。”
男人眉头皱了皱,“程佑,我是让你过来解决她的事。”
“不就是一间办公室的事儿吗?”
程佑扭头对沈初说,“你要不来我办公室吧,你不介意三人间的话,我办公室就在隔壁。”
“可以,我都行。”沈初拎包就走。
程佑惊讶她的适应程度,走时,不忘回头瞪了男人一眼,“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人目送二人身影,沉默片刻,拿起消毒剂喷了喷。
这边,沈初跟着程佑去了隔壁办公室,与程佑同办公室的女医生年纪在四十多左右,是位挺热心肠的大姐,叫郑海玲,是脑血管外科主任,程佑喊她“海玲姐”。
郑海玲看完沈初的履历,也被惊到了,“这么年轻的主刀医生,真是少见呢。”
“郑主任过奖了。”
“你也是主任,就别喊我主任了,跟小程一样喊我姐就行。”
沈初笑着点头。
“听小程说,你刚才去了隔壁那个人的办公室?”
“呃…他大概不太喜欢陌生人吧。”
郑海玲一边办公,一边笑着说,“他叫顾迟钧,是脑血管外科最年轻的特殊专家,别说陌生人了,熟人他也不喜欢,而且他有重度洁癖,确实很难接受跟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重度洁癖的特殊专家?”沈初惊讶。
“别看他有洁癖,但是针对于脑血管的疑难杂症,我们解决不了的,他都可以,只不过他没办法亲自操刀手术罢了。”
郑海玲对他是有几分尊敬的,更多的是对他的实力。
沈初倒是意外。
都说区医院人才济济,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
闻楚出院后,刚回到泰平别苑,却发现自己家门外被贴了封条。
连门锁都换了。
她打电话给物业投诉,物业不以为然,“房子又不是你的,是霍总租给你的,现在霍总不租了,房子我们当然有权回收!”
“不可能!你骗我!”
“你要是不信,你就报警。”物业态度恶劣地挂了电话。
闻楚整个人傻了眼。
她才住院一个星期,这么突然就像变了天一样?
霍津臣不就是发现她发了那些消息给沈初而已吗?
他有必要吗!
想到什么,她打电话给霍真真。
偏偏这一次,霍真真没有接电话。
闻楚都要气死了,想来想去,她也只能去老宅,毕竟她儿子还在那呢!
闻楚打车抵达老宅,让安保开门,说自己是闻希的母亲。
安保并不认识闻希,误以为她是来捣乱的,正准备将她赶走时,霍真真走了出来。
“真真!”闻楚笑着喊了她。
原以为霍真真会向以往那样替她解围,撑腰,但此刻,霍真真的反应却相当冷淡,“你怎么来了?”
她一怔,“真真,你怎么了?我当然是来看希希啊,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没接啊?”
换做以前的霍真真,见到她左一声“楚楚姐”右一声“楚楚姐”,还巴不得叫“嫂子”。
而今她的态度也令闻楚心中升起一丝慌意。
霍真真看着她,“你其实是想来找我哥吧?根本就不是想看你儿子。”
“真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见闻楚红了眼,霍真真环抱双臂,“别装了,我哥已经告诉我了。你虐待希希,把希希推下楼,还故意嫁祸给沈初一家,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闻楚蓦地一愣,猛地拉住她,“真真,你再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推希希下楼——”
“闻希腿上的伤就是证据!”霍真真甩开她的手,“他可是你亲儿子,你竟然下得去手,你简直太可怕了!”
“不是的,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别解释了,闻楚,之前我听到你跟别人打电话要弄掉沈初的孩子时,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霍真真无视她的眼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闻楚了,你现在变得很可怕,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她头也不回进了院子。
闻楚不死心,还想要追过去解释,被几名安保拦住。
很快,她被赶了出来。
银灰色的铁艺门将她隔绝在外时,她几乎呆滞了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霍津臣调查到她了。
他现在,真想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想到这,闻楚浑浑噩噩地笑出声,片刻后,眼神更阴冷了。
霍津臣伫立在落地窗后,神色复杂地目送闻楚离开的身影,他手上的桩桩件件证据,都跟闻楚有关,而这些证据,都是秦景书给他的。
真是可笑。
他攥紧手,手中一沓资料被他捏出褶皱。
原来沈初父亲死的那天,是他亲手促成的,救护车没抵达不是意外,而是被故意拖住了。
他深深阖目,想到沈初那双绝望,带着恨意的眼神,胸口一抽一抽的发紧。
“霍总。”王娜接完电话,走到他身后,“当年您从绑匪手中出逃时,是有当地村民的见过你们,您确实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您当时昏迷了,只有那个女孩还算清醒着,村民说她名字里好像是有个楚字。”
霍津臣蓦地发笑,眉眼间迸发冷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