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清看到这爷俩的闹剧。
赶快走了过去。
他听到杨锐的名字,算了算时间。
知道这个小男孩就是未来主张变法图存的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杨锐。
他命人将父子拉开。
杨成煦看到石镇清被众多文武官员簇拥。
吓得他赶快磕头行礼。
“各位将军,我教训儿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石镇清说道:“杨成煦,我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这天府大学堂是我主张改制的。未来会增加许多新式学科。即便你怕清兵卷土重来,又何必阻拦你儿子求学呢?你不过是清朝的一个秀才,也许你儿子的未来前途会远远超越你。”
杨成煦偷瞄了一眼石镇清,紧接着又叩了三个响头。
他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个我说的不算,还需要小儿决定。”
他狠狠瞪了一眼杨锐。
九岁的杨锐仰着头对抗着杨成煦。
“我就要来天府大学堂学习,有何不可?你要做辫民你就做,我还要割了辫子,我也要做长毛。”
杨成煦气的几乎就要瞪死儿子。
不过碍于石镇清在此,他不敢发作。
他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翼王,我们是平头百姓,不敢跟着做那些改朝换代的事情,请翼王开恩放我们回去吧。”
石镇清怒斥道:“杨成旭,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朝代兴衰有轮回,你应该明白。目前清朝朝政腐朽,民不聊生,我石达开举义旗伐清,所过之处,万民响应。你难道觉得我会放弃蜀中,还是保护不了川民?”
“小民不敢胡说,只是都说那曾国藩杀人不眨眼,只要有咱们太平军占领过的城。不分青红皂白,他都屠杀一空。”
石镇清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觉得他如果攻进成都,你还会幸免于难吗?”
杨成煦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
一旁的邱云机说道:“杨成煦,翼王勤政爱民,罪不累其子。昨日城内巨商陈宦海冒名屠杀百姓,蓄意嫁祸我太平军。翼王也只是惩罚首恶,将他全家流放攀枝花,并没有过多的杀戮。与曾剃头相比,天壤之别,这气象你还看不明白吗?”
杨成煦叹口气说道:“哎,我并非不知道,而是为了保全犬子。”
一旁的张遂谋也说道:“翼王有心栽培人才,听说你儿子能将唐诗三百首倒背如流。可见记忆力惊人,何不在此继续深造?”
石镇清接话道:“关于学习的费用你不必担心,杨锐的学习费用全从圣库里出。对于品学兼优的学子,我们也要奖励。未来我打算将聪慧的孩童送往国外留学,继续学习西洋学科,为天下百姓效力。”
杨成煦被感动。
他一个长头磕在地上。
拜谢道:“今日犬子冲撞翼王,因祸得福,多谢翼王厚恩。”
杨锐也跟着给石镇清磕了一个头。
石镇清这才挥手让杨成煦送杨锐回到学堂。
一场闹剧过后,萧浚兰带着李惺和牛树海两位大儒到了。
牛树海恭敬的给石镇清施了一礼。
“牛树海拜见翼王。”
石镇清冲其点了点头。
李惺也同样见礼后。
石镇清看着李惺手中写就的一首诗。
还未等他开口,萧浚兰就一把扯下。
交到了石镇清面前。
石镇清细细读了一遍:“
昔日勤王上玉京,桃花马上请长缨。
万里征战扫侵贼,震地威名白杆兵。
金印又传三世将,旌旗争认娘子营,
至今秋雨秋风夜,隐约笳声杂纺声。
“好诗。”
石镇清连说三个好字。
李惺不觉羞的满脸通红。
李惺这才解释道:“我昔日曾过去女将秦良玉的练兵场旧址,至今仍能够想象当时白杆兵北击八旗兵的雄浑。今日在校场偶见娘子军营喊杀震天,声如惊雷,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石镇清点头说道:“老翰林这首诗做的果然非同凡响。若不是我来到此地,你做的这首诗怕也会因为清廷的文字狱,而担上反叛谋逆的罪名。”
李惺用鼻子哼了一声。
愤慨地说道:“老夫两袖清风,何惧之有,大不了下了大牢,被处斩就是。”
一句话说完,石镇清顿感李惺的豪迈。
石镇清继续问道:“老翰林如何看待此时的朝廷?”
李惺面带痛苦的神色说道:“哎,我本已经年过花甲,不想涉谈国事。奈何屡屡听到亡国之声,我与牛树海几次谈到国事,都是心中凄凉。我在翰林院当差之时,眼看着大清国力日渐衰微,百姓困苦不堪,国家灾祸不断,内外交困。或许这就是王朝末年的征兆吧。”
李惺叹口气继续说道:“据我观察,西太后慈禧并非女皇武则天,也只是学其表而无其实。她在宫中每宴180道菜。而百姓却食不果腹,正如杜甫所言,生女犹得卖青楼,生男埋没随百草。现在整个国家礼崩乐坏,何谈礼仪之说。这也是我拒不接受礼部尚书的原因。”
石镇清归劝道:“自古饱腹而知礼,待我施行钧田后,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再劳烦老翰林广宣儒家文化,造福百姓。况且四川新定,学子渴望读书考取功名,博得一官半职。未来我还要开科举,以成全士子们建功立业、报国之心。”
李惺见石镇清说的诚恳。
不好再拒绝。
于是答应道:“翼王三番请我,我再请辞岂不是不识抬举?既然翼王想要为百姓打江山,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尽绵薄之力,为天国延揽人才。”
李惺当即跪拜于地,对着石镇清叩了三个响头。
石镇清一把拉起李惺。
当即跟他说起改革学科的意思。
李惺也算是见多识广,而且读过林则徐的《四洲志》。
他曾经曾向咸丰进言过劝其变法革新,但是却差点丢了脑袋。
他知道咸丰并非英明之主,在失望之下,后来就索性避谈国事。
石镇清接着又说道:“李尚书,我天国从51年开始起义以来,战死沙场的将领都无名无分。我的意思,在成都北郊建一座天国将士阵亡碑。将所有为天国作战牺牲的将领名字镌刻上去。以受后人瞻仰。”
李惺虽然一直关注太平军的起事,但是了解不多。
于是说道:“既然翼王吩咐。待臣调查后再着手此事。对于翼王携大军大破成都的经过,我已经听萧浚兰说过,这参将薛忠良,还有刺杀田兴恕失手的妓女于幼薇自然也要写在石碑上。”
石镇清点了点头,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新任刑部尚书牛树海。
向其问道:“牛尚书,你可有何新举措告知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