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集团。
办公室里。
段斯礼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林辰小心翼翼地放下食盒：“段总，先吃饭吧，我点的粤记……”
“放着。”办公桌前的男人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直到最后一份并购案批注完成，他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博推送赫然挂着#姜莞好飒#的热搜词条，后面还跟着个爆字。
点进去的刹那，段斯礼的指节骤然发白。
照片里姜莞一袭黑色深V西装裙，领口几乎开到腰际，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最要命的是拍摄角度，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
热评第一赤裸裸写着：【斯哈斯哈，这身材我爱了！】
这条点赞已经破万。
“啪！”
手机被反扣在茶几上，震得食盒里的汤勺叮当作响。
“林辰。”段斯礼抬起头来，“想办法把热搜撤了。”
林辰自然知道段斯礼指的热搜是什么。
他问：“需要给太太打声招呼吗？”
“不必。”男人解开袖扣，眼底暗流汹涌，“直接买断所有相关照片的版权。”他指尖在姜莞领口处悬停，“尤其是这个摄影师，永久拉黑。”
当屏幕跳出“热搜已撤销”的提示时，段斯礼的视线仍钉在那截雪白的腰线上。
想起今天到现在格外安静的微信，男人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下。
“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段斯礼突然开口问。
林辰愣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见对面的男人挥挥手：“算了，你出去吧！”
等林辰出去，段斯礼烦躁的扯松领带。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还会想着推迟所有工作，去长安把姜莞抓回来……
坐在沙发上，段斯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劝自己冷静下来。
……
夜晚。
山水湾。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段斯礼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叩出寂寥的回响。
他下意识望向客厅角落——那里本该亮着一盏鹅黄色的落地灯，姜莞常蜷在灯下的羊毛毯里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就会抬头，然后乖乖的喊他一声“斯礼哥哥，你回来啦”。
可现在只有智能家居的电子屏闪着冷光：“欢迎回家，室内温度26c。”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金属领带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弧。
段斯礼坐在沙发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
【今天干什么呢？】
发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主动给她发这种没营养的问候了？
段斯礼鬼使神差地往上滑，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以前，她的消息总是很多——
【斯礼哥哥，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你了！】
【看我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段斯礼哥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段斯礼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老爷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以前是她等他消息，现在倒反过来了。
段斯礼不愿干坐着等回复，他起身上楼，直接进了浴室。冷水从头顶冲刷而下，却浇不灭他胸口那股莫名的烦躁。
热搜上的照片又浮现在眼前——
女人深V西装裙，雪白的肌肤，领口几乎开到腰际……
评论区那些虎狼之词更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夺命的刀！】
【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段总好福气！（狗头）】
段斯礼越想越气。
姜莞明明是他的老婆，现在却被全网围观，而他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甚至，她连一条解释的消息都没发给他。
段斯礼关掉水，扯过浴巾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暗沉一片。
*
长安市。
酒店套房的地毯上散落着外卖盒和空酒瓶，姜莞和阮听文盘腿坐在地毯上，两人脸颊酡红，手里都还举着半杯没喝完的酒。
“干杯！庆祝我们综艺首播成功！”阮听文高举酒杯，结果手一抖，酒液洒了一半在地上。
“啊！算了，不管了！反正明天没工作！”
姜莞笑得东倒西歪，又开了一瓶清酒：“再来！”
两人喝得晕晕乎乎，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到了男人身上。
姜莞问：“阮听文，你告诉我！你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是不是还喜欢大学时候的那……那个谁！”
阮听文半靠在一旁，闻言也大声回道：“你，你放屁，老子早忘了他了！”
说着，她变半眯起眼，戳了戳姜莞的脸：“倒是你啊，结婚了还这么别扭！你要真觉得和段斯礼有问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打电话问他啊！”
姜莞嘟囔着：“打什么电话……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个男人怀里呢？”
阮听文噗嗤笑出声：“你是不是不敢？”
“我不敢？”姜莞被激得坐直了身子，酒精冲昏了头脑，“打个电话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把抓起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胡乱划拉了几下，直接拨通了段斯礼的电话——
嘟……嘟……
两秒之后，电话接通。
段斯礼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喂。”
房间里，姜莞举着手机，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按了录音键，她举着酒杯，大着舌头直接问：
“段斯礼，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沉默片刻。
段斯礼：“……姜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莞：“别装了！我早就听爷爷说了，你喜欢男人对不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气笑：“姜莞，你喝酒喝多了？”
姜莞根本不理他的问题，继续输出：“你喜欢男人，现在又对我这么好，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说，我又没阻止你不让你喜欢男的，也没嘲笑你的性取向……我想不明白，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为什么啊？”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段斯礼，你不会喜欢我吧？”
听着姜莞不着调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一滞。
随后，段斯礼的声音冷了下来：“姜莞，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姜莞：“你管我和谁在一起！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段斯礼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嗯，我喜欢你。”
听到这个回答，姜莞笑了，她站起身迷迷糊糊转了个圈：
“我，我就知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喜欢我才怪呢！”
“对，所以姜莞，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