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牛采臣呆愣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张小凡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乱臣贼子！
是啊！
我们牛家是乱臣贼子，是要被全体砍头的。
从李三桂起义那天起。
他其实就感觉天塌了。
这也是他日渐消瘦，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原因。
反贼啊！
那可是要“青史留名”的罪人。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啊！
但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的父亲摆明了要和李三桂站一起，一门心思地要跟着李三桂造反。
自己能怎么办呢？
还有就是！
今天的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南蛮国突然反叛，是又要投诚大楚皇上了？
这么强的盟友都要“改邪归正”，牛采臣真是很难看到任何一丝赢的希望。
他姐夫宁阳王李三桂，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牛采臣低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结束的战况和一地的尸体。
他灰心丧气、一脸死相地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低语道：
“完了，都完了，全都完了，我牛家要亡了！”
这个时候的战局，已经接近尾声。
在李刚带领的大楚国士兵，和南蛮国士兵的前后夹击下。
宁阳王李三桂派来的两万人马，直接死伤一大半，剩余人也没了战斗下去的心思。
全部都跪在地上缴了械，投了降。
“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小玉会保你们全家的！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张小凡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捂住口鼻，拉着李清漪下了大石头，飞到了李刚和铁皮蒙德中间。
“真没想到李大人一个进士出身，竟然也敢上战场！”
“侯爷说笑了，本官虽然是文官，但也曾率领手下官兵，去山上剿过匪！这些情况，本官早已习惯了！”
知府李刚笑了笑，突然打趣一声：“倒是侯爷你，还得多练练呐！”
“我的梦想是天下太平，可不是打打杀杀！”
张小凡扫视了一番，正跪地乞降的宁阳府士兵，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无辜的，李大人带回去之后，不要对他们太过苛刻，等事情结束，都交给皇上处理吧！”
“全听侯爷吩咐！”
李刚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张小凡的能力太过强大，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
“大军开拔！”
事情结束。
铁皮蒙德大手一挥，所有的南蛮国军士立马整装待发，朝着宁阳王府继续南下。
牛采臣和几个随从，也都换上了亲卫服饰，骑着马儿跟在了张小凡屁股后面。
一路上。
张小凡跟他讲了很多事，包括去了宁阳府之后该干什么。
牛采臣听得很认真，记得也很认真。
现在的他都有些崇拜张小凡了。
人家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就能干这么多大事，就能调动军队，就能当诗圣，就能被皇上封侯。
而自己呢？
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天天跟人争风吃醋、喝酒吃肉、逛青楼呢。
自己确实比不过张小凡。
难怪清漪姑娘能看得上人家，而看不上自己呢。
【他的人生，我的目标！】
【若你真的能从皇帝手中，将我们牛家给保下，让我叫你爹我都愿意！】
牛采臣心里面暗暗想着。
…………
正在南蛮军队南下之时。
远在千里之外、东阳府临时行宫的楚正雄。
收到了一封来自洞庭湖县，驻防主将李响送来的密信。
看了信中内容。
楚正雄一脸铁青，只觉得脑溢血都快要被气出来了。
“皇上，您怎么生这么大气啊！”
三德子连忙替他拍着胸口顺气。
“他奶奶的！你自己看！”
楚正雄将密信扔给了他。
身为掌印太监、内务府大总管的三德子，自然也是认识字的。
他一看信后，瞬间惊讶出声：“这小凡子怎么没有回皇城，而是在洞庭湖住下了？”
“他还带着南蛮公主游玩，他想干什么？”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纵容那个南蛮公主，把李将军给打了！”
“朕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气头上的楚正雄，一把将密信给撕了个粉碎。
他现在开始怀疑张小凡，已经被凌卫国给策反了。
要不然张小凡不去办事，带着一个南蛮公主在洞庭湖做什么？
“嘶～陛下！小凡子该不会是想引狼入室吧？”
三德子猜了一个很不好的后果。
“老子......噗～”
楚正雄一口黑血喷出，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
三德子吓了一跳，连忙扶他平躺下去，从旁边端起汤药，小心翼翼地喂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
楚正雄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常常会吐几口鲜血出来。
大夫都说他是气出来的病，让他好好养病，千万不能生气。
但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坏事一桩接着一桩，惦记他江山的人太多了。
他心累啊。
“小凡子应该不会背叛朕，他肯定有自己的谋划，先不管他了，给朕备马，朕要亲自督战，尽快铲除逆贼李三桂！”
喝了几口汤药的楚正雄，一擦嘴巴坐了起来，眼神冷厉地吩咐着。
“陛下，身子要紧啊！”
三德子面露愁容。
大夫有些话不敢跟楚正雄说，但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家主子现在的身子。
唉。
一言难尽！
楚正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休要劝我，赶紧去准备吧！”
“奴才遵命！”
三德子轻叹口气，只得按令行事，他现在有些怀念张小凡在时的日子。
因为张小凡总能有各种理由，把楚正雄给哄住，而且楚正雄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三德子自认没那个本事啊。
等他走后。
小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一人的楚正雄，又重重地咳嗽了几下，他看着手中咳出来的黑血，喃喃低语道：
“江山.......呵！”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啊！”
“李三桂.....凌卫国.....朕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至于这皇位.....”
“小凡子，唉！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朕为什么始终看不透你啊？”
“你还是朕的二弟吗？”
“你还会忠于朕，忠于大楚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