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扬，这…也太多了吧！”
林彦斌声音都变了调，望着眼前这堆成小山的渔获。
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嘴唇哆嗦着：“咱…咱这得卖多少钱啊？”
大半辈子，风里来浪里去，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孙毅扬咧开嘴，心头那叫一个痛快，脸上却绷着，装作若无其事：“先回去再说，回去称称看。”
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系统给的估价少说几百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比之前那些零星小鱼小虾强了百倍！
“得嘞！”
林彦斌乐得直搓手，脚下都生风，恨不得立刻飞回村里。
两人手脚麻利地收拾渔网，发动马达，渔船划破海面，满载而归。
回到岸边，村里人早围了一圈，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我的天娘啊！老孙家这是掏了海龙宫了？”
“这么多海货！得值多少钱？”
“老孙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人群里炸开了锅，羡慕的，嫉妒的，各种声音嗡嗡嗡的。
张为民也在人群里，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他承包鱼塘这么多年，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这么夸张的。
孙毅扬和林彦斌两人合力，把渔获搬到岸上，过秤。
好家伙，足足八十多斤！
“八十斤！我的娘啊！”
林彦斌嗓门都劈了，蹦起来一把抱住孙毅扬，“毅扬，咱哥俩发财了！”
孙毅扬笑着推开他：“行了行了，赶紧找人来收。”
没过多久，消息灵通的海鲜贩子就来了，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
最后，以二十块一斤的价格，全部收走，一共一千六百块。
“一千六！我的老天爷！”
林彦斌捧着厚厚一沓钞票，手都在抖。
孙毅扬抽出八百块，递给林彦斌：“这是你的一半。”
林彦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太多了！我哪能拿这么多？”
“说好的一人一半，拿着！”
孙毅扬硬塞到他手里，“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哪捞得上来。”
“可我…我就拿一百意思意思就行了！”
林彦斌还想推辞。
“就这么定了。”
孙毅扬拍板，“以后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林彦斌重重拍了拍孙毅扬的肩膀，“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咱兄弟一起发财！”
林彦斌眼眶都红了，声音哽咽：“毅扬，你…你真是我亲哥！”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孙毅扬笑着在他肩膀捶了一拳，“拿着钱赶紧回家，嫂子该等急了。”
“好嘞！”
林彦斌揣着钱，乐颠颠地走了。
孙毅扬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也热乎乎的。
他把剩下的钱数了数，还剩八百块。
没急着用掉，孙毅扬把钱揣进兜里，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家里的光景在他脑海里浮现。
前身欠下的赌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掏空了，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
“这次回去，得把屋里好好收拾收拾，再给秀兰和小玲买几件新衣服。”
孙毅扬心里盘算着，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他想快点看到媳妇和女儿的笑脸。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女儿孙小玲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爸爸…爸爸回来啦！”
孙毅扬推开院门，女儿孙小玲正坐在炕上，抱着布娃娃，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秀兰坐在旁边，嘴角也带着笑意。
见孙毅扬回来了，李秀兰起身，柔声问：“回来了？累了吧？”
“不累。”
孙毅扬笑着摇头，“今天收获还行。”
“我听村里人说了，今天捞了不少海鲜？”
李秀兰问，“真的假的？”
“嗯，真的。”
孙毅扬从兜里掏出钱，递给李秀兰，“你数数。”
李秀兰接过那一沓厚厚的钞票，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这么多？”
“嗯，八百。”
孙毅扬笑着说，“以后咱家的日子，要好起来了。”
李秀兰的手指有些发抖，一张一张慢慢数着。
三百…
五百…
八百…
数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真…真的是八百…”
孙小玲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小嘴张成了o型：“哇！好多钱钱！”
孙毅扬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脑袋：“以后爸爸挣更多钱，给小玲买好多好多玩具，好不好？”
“好！”
孙小玲高兴地拍着小手。
李秀兰看着父女俩，眼睛微微湿润。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像是握住了未来的希望。
“毅扬…”
李秀兰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
“傻瓜，谢啥。”
孙毅扬揽过妻子的肩头，温柔地说，“咱是一家人。”
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屋里充满了暖意。
晚饭后，孙毅扬跟李秀兰说想去趟镇上。
“去镇上干啥？”
李秀兰有些疑惑。
“我想去看看冰箱和电视。”
孙毅扬解释，“天越来越热了，没个冰箱，东西容易放坏。还有小玲，不是一直想看动画片嘛，买个电视，她就能看了。”
李秀兰沉吟片刻，点了下头：“行。就是，冰箱、电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孙毅扬应了声：“我去镇上探探价钱，心里好歹有个数。”
到了镇子，友谊商店里的东西确实多，花花绿绿的，看得孙毅扬有点晕。
他先奔着卖冰箱的柜台去。
“同志，这冰箱，卖多少钱一台？”
售货员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报了个数字：“八百。”
“八百？！”
孙毅扬心头猛地一跳，这价钱，比他想的高了不止一截。
他挪到卖电视机的柜台，指了指那台彩色的：“这个呢？电视机什么价？”
“两千五。”
售货员眼皮都没撩一下。
“两……两千五？！”
孙毅扬喉咙发紧，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八百，再加两千五……
三千三百块！
他兜里拢共才一千六，差得太远了！
从友谊商店出来，孙毅扬整个人都蔫了，步子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
回到家，屋里飘着饭菜香，李秀兰已经摆好了碗筷。
“看好了？价钱怎么样？”
李秀兰迎上来问。
孙毅扬摇摇头，把那两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数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