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倾舒的手中,宋枭的呼吸逐渐平缓,之后便睡着了。
叶倾舒推了推他:“官人。”
宋枭完全没有动静,叶倾舒在他的书房里找寻了起来。
她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她要放弃时,她发现墙上挂着的画似乎变了。
先前貌似不是这幅画,准确来说,是画上女子的身影变了。
叶倾舒顺着画摸了上去,发现了一个暗格,她的脸色微变。
这画好生奇怪,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变了,就像是在故意引导。
叶倾舒侧目,望向宋枭,他吃了那些饭菜,睡得很沉。
叶倾舒来不及细想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她当务之急就是要看看暗格里面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很快,她在里面发现了很多清流之家被冤枉的证据。
叶倾舒越翻越心惊,他竟然捏造这么多证据,去陷害清流之家,难道官家一点也查不出来吗?
或者这本来就是官家默认的。
宋枭是五皇子的人,却得到重用,魏家也是,就算打了官家的脸,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
事已至此,叶倾舒哪还能不明白,原来官家是想换一个太子了。
往下翻到最底,叶倾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她将最底下的那本账本拿出来时,她的神魂恍惚了一下。
那就是给叶家定罪的账本。
然后她就发现账本有两份,一份是叶家,另一份是孙家,也就是当今五皇子的母族。
叶倾舒对比了一下,明白了,原来贪污的另有其人,但扣到了叶家的头上。
这样一来既有了替罪羊,也能除掉站太子阵营的叶家。
而被陷害的那些清流之家,也大部分都是太子阵营的人。
宋枭是五皇子的人,会替五皇子办事不奇怪,但她好歹对他有恩,他为什么…
叶倾舒紧紧捏着账本,回头看向了闭着双眼的宋枭,眼眶一点点泛起了红。
伪造证据,害得叶家被冤,之后又来帮她,让她对他感恩戴德。
这便是他的报复吗?
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她曾经救过他,为了降低她的戒心么。
看着她在他身边为了救家人和叶家付出的努力时,他在想什么,想她傻得可怜么?
这时,雪翠忽然进来了,叶倾舒与她对视那一刻,猩红的眼神变了变。
不能让雪翠活着出去。
雪翠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宋枭,仿佛没看见叶倾舒的举动一样,只告诫叶倾舒。
“小娘子,不要轻举妄动,你该知道这府里全是郎君的人。”
叶倾舒停下脚步,探究地打量她:“你是哪边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便是。”
然后雪翠便退了出去。
叶倾舒忍不住蹙眉,雪翠好像并非宋枭那一边,也不是官家那一边的。
将东西重新放回了暗格之中,又重新放好了画。
她缓缓朝宋枭走去,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便越冷一分。
来到宋枭的身边,她伸手放到了宋枭的脖颈上。
烛火在微微晃动,宋枭缓缓苏醒,叶倾舒在给宋枭按肩颈。
宋枭拍了拍她的手:“我怎么睡着了。”
叶倾舒收回了手:“许是官人太累了吧,官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走到了桌子前开始收拾食盒。
宋枭没有起疑,但发现了她的神情不太对:“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累着了?”
叶倾舒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可能是。”
宋枭起身:“那走吧,我们回去了。”
叶倾舒:“好。”
她沉默地跟着宋枭往回走,宋枭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宋枭甚是关切:“满满,你到底怎么了?”
叶倾舒看着他:“无事,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宋枭:“可要请大夫?”
叶倾舒:“不必了。”
夜里叶倾舒怎么也睡不着,宋枭试探握了她的手。
“满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叶倾舒转过来,对着他:“官人,你恨我吗?”
宋枭呼吸沉了沉:“为何突然这样问?”
叶倾舒:“只是想知道而已,毕竟我先前那样得罪过官人。”
宋枭:“不恨,一点儿也不恨。”
叶倾舒:“那…”
宋枭:“怎么了?”
叶倾舒:“没事,就是有点儿胡思乱想罢了。”
宋枭沉默了片刻道:“满满,随着你的心去做就好,不必想太多。”
叶倾舒猛地抬起眼看他:“官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宋枭的声音有点缥缈:“不知,我是不想让你委屈了自己。”
叶倾舒冷笑了一下:“我说过我不喜欢吃苦的,如果有人硬要我吃苦,我不会放过他的。”
宋枭似乎很欣慰:“嗯,你能这样想很好。”
叶倾舒语气不明:“这么说,官人也认同我这么做吗?”
宋枭:“嗯。”
叶倾舒:“好,我会如官人所言。”
次日,她拿着玉牌去到了十翠茶楼,求见太子殿下。
她将昨夜在宋枭书房暗格里所见的事情,一一与太子殿下说了。
只不过太子殿下的反应好像有些过于平淡了,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一样。
叶倾舒转念一想,他是太子,能查到蹊跷也是正常的,可宋枭书房里的那些可是实打实的证据啊。
叶倾舒:“可需我将它们拿出来?”
太子:“不用,知道了位置,那些事情雪翠会去做。”
叶倾舒点了点头,雪翠果然是太子的人,不然怎会对她释放善意。
雪翠是官家赐给宋枭,没想到太子的势力也已经渗透进了官家的手底下了。
叶倾舒:“那有没有需要罪女帮忙的,请殿下吩咐。”
太子直接道:“叶家,是陛下要除的。”
叶倾舒手抖了抖。
他直直看着叶倾舒:“要想帮叶家翻案,只有一条路。”
害了那么多为国为民的清流能臣之家,那个位置确实要换人坐了。
叶倾舒:“请殿下吩咐。”
太子朗笑了一声:“好,听说你的相扑馆日进斗金,你还租了房屋给了许多文人。”
叶倾舒:“是。”
宋枭说得不错,银子要花到刀刃上了才行,叶倾舒将她的银子都投到了兵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