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闻言,微微皱眉:“为何这么说?”
王安淡淡说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沐阳郡!沐阳郡属于冀州,是我父亲管辖的地界!”
“而你率领五万大军,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进入了沐阳郡,也太没有把我父亲放在眼里了吧?”
顾维钧闻言,赔笑点头:“确实,我会带上十万两白银,亲自到州牧府上赔罪!”
王安冷哼一声,说道:“白银就不必准备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你想造反,我们王家不管,但是不要在我们冀州的地盘上闹事!”
“其次,把三皇子赵善仁交出来,我们要把皇子安然无恙地送到京城!”
闻言,顾维钧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顾维钧是谁?那是原本的兵部尚书,是京城的大官。
而他王安的父亲虽然厉害,是州牧,但放在现代,等于一省省长对上了中央高官。
王安也太不给顾维钧面子了。
若是他父亲用这种姿态与顾维钧交流,顾维钧还勉强能接受,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
可你王安一个晚辈,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对他顾维钧?
顾维钧冷冷说道:“王少爷,这沐阳郡是属于冀州的不错!我顾维钧是占了你们冀州的地盘,就算你们让我离开沐阳郡我都认,可这赵善仁,我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王安冷声说道:“顾维钧,这赵善仁可是皇子!是皇室的人,你吃了虎心豹子胆了,敢绑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让你交出三皇子,是为了你好!”
“呵,我顾维钧不需要王家的好意,这赵善仁,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
顾维钧冷声说道。
现在他的儿子还在京城被当成人质,若是把赵善仁交出去,那他的儿子即刻就会被杀!
“不交是吧?顾维钧,我实话跟你说吧,圣旨已经下到我们王家了,让我们王家把皇子给解救出来,你若是不交,明天我冀州的十万大军便会集结在沐阳郡之外!”
“我王家的十万大军,你挡得住吗!”
顾维钧面色难看,他可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但是却不能不把王家放在眼里。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家在冀州时代为官,州牧的官职,一直把握在他王家人手里。
他们对冀州本地各个地方已经掌控到了极致!
真若是打起来,顾维钧还真的没把握能赢对方!
“王少爷,你们这是要与我顾维钧为敌吗?”
顾维钧面色难看。
王安突然抬脚踩在案几边缘,镶嵌着珍珠的靴底碾过顾维钧的茶盏,青瓷碎片混着茶水溅在顾维钧锦袍上。
“顾维钧,你当自己还是那个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兵部尚书?”
他嗤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卷黄绸:“看看这是什么?沐阳郡布防图,你沐阳郡的城墙有多厚,粮仓在哪,老子比你还清楚!”
顾维钧盯着那卷黄绸上的朱砂御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王安身后的亲兵突然举起火把,照得厅内悬挂的“忠君报国”匾额金字发暗。
“我爹让我带句话。”
王安蹲下身,指尖划过顾维钧腰间的玉带钩:“他说你当年在兵部挡了他三次升迁,现在……”
他猛地揪住顾维钧的胡须:“该还账了!”
“放肆!”
顾维钧身旁的老管家拔剑出鞘,却被王安反手一刀砍断剑刃。
“在冀州地界,你顾维钧的老脸一文不值!”
王安将断剑掷在顾维钧脚边。
“真以为绑了个皇子就能要挟朝廷?我告诉你,三皇子的亲娘早把密信送到我家了,只要你交人,你儿子在京城的脑袋,还能多留几天!”
“再不交人,下回来的,就是你儿子的人头!”
顾维钧突然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胸前的仙鹤补子。
他想起儿子临上京前送他的玉佩,此刻正挂在自己腰间。
王安见状笑得更狂:“怎么?心疼了?早知道今日,当初何必跟我王家作对?”
他拍了拍顾维钧的脸颊:“给你最后一个时辰,要么交人,要么……”
“要么怎样?”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王安猛地回头。
李开斜倚在廊柱上,手里转着狼骨簪,身后十名火铳兵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王安的亲兵。
“我倒想看看,你王家的十万大军,能不能挡住我这十杆火铳。”
他指尖一弹,狼骨簪划破空气,钉入王安耳畔的立柱,簪尾的红缨还在颤动。
顾维钧撑着案几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王少爷,我这女婿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再动我一根手指头,怕是等不到十万大军,就得先尝尝‘轰山炮’的滋味了。”
王安盯着钉在柱上的狼骨簪,突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震得廊下冰棱簌簌掉落:“李开?就是那个在清风寨当山匪的李开?”
他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断剑,碎瓷片刮过青石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靠打家劫舍发家的土豹子!”
“土豹子?”
李开转动手腕,火铳扳机发出咔嗒轻响。
十名火铳兵同时踏前半步,金属甲叶摩擦声在厅内回荡。
王安身后的亲兵从未见过这黑黢黢的铁管子,下意识握紧刀柄,却被王安挥手制止:“慌什么?不过是几根破铁管!”
“装神弄鬼罢了!”
顾维钧看着王安腰间悬挂的玉带钩,瞳孔微缩。
这蠢货显然不知道,眼前这“破铁管”能在百步外打穿铜甲。
王安见状笑得更狂:“顾老匹夫,你以为抱上这山匪的大腿就能撑腰?我告诉你,我王家掌控冀州数十年,就算你有再多奇技淫巧……”
李开突然笑了,他松开按在火铳上的手,走到王安面前。
两人距离极近,李开能闻到他衣袍上的龙涎香:“奇技淫巧?”
他突然抬手,抓住王安的手腕按在自己腰间的火铳上。
“这玩意儿叫火铳,老子一锤一锤砸出来的,全天下只有青山县有。”
王安只觉掌心触到冰冷的铁器,那粗糙的纹路显然是手工锻打的痕迹。
他想甩开,却被李开攥得更紧:“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