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洲听罢,嗤笑一声。
赵琳听见叶西洲笑,又抬脚踢了叶西洲一下。
两人中间离着八丈远走路,到海棠苑的时候,叶承瑄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还乐呵呵的问赵琳:“母亲,怎么样了?”
“当然是成了,过两天,周家会派媒人登门,到时候再放出消息,说我们两家结亲了,这两日,你可不要到处乱说,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我知道,谢谢母亲。”
赵琳坐到秋千上,晃了两下,说:“你父亲给你找了个缺,说让你等秋收之后过去。”
“是吗?”叶承瑄把叶无霜交给一旁的丫鬟,来到叶西洲面前问:“父亲,你给我找了哪?”
“在禁军左都尉那。”
“禁军?”
“是,此去南疆,回来的子弟们,基本上都进了羽林卫,有一小部分,入了禁军。”
“那瑄哥儿,是那一小部分人里的。”赵琳抱着叶承越问。
“是。”叶西洲答。
“儿子多谢父亲。”叶承瑄对叶西洲施了一礼说。
叶西洲说:“不必谢,本就是你在南疆的功劳所得,但要切记,宫内行走,谨言慎行。”
“是,父亲母亲放心,儿子不会给您二老丢人的。”
赵琳看着叶承瑄,面带笑容。
叶西洲看着叶承瑄,一脸严肃。
“我和你母亲方才回来时,见到了萤光,你和她,究竟有什么故事。”
“儿子什么故事都没有!”叶承瑄赶忙摆手否认:“儿子真的只是救了她一下,然后就被她缠了一路。”
“姨母本来说要帮我解决的,但那个流光,就是懿王妃的嫡亲妹妹,姨母着急处理她,就错过帮我处理这件事了。”
“儿子长这么大,拢共也没见过几个姑娘,一时羞赧,就让她跟来上京了,期间也赶了她好几回,还劳动了平西郡王出面,可她又没有耽误我们行军,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子实在赶不走她。”叶承瑄语气很苦恼的说。
赵琳听罢,不禁疑惑:“她不应该像流光姐妹那样,对我们侯府恨之入骨吗?”
“这个儿子查过,是有原因的。”叶承瑄说:“萤光因生母不受宠,被南疆皇室的人欺负过,所以对故国和皇室都不怎么在意。”
“那这就不好办了呀。”赵琳说:“她脑子一热,追到上京,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中秋宴上,下药的事都想出来了,再不解决,恐怕会对瑄哥儿和清漓的婚事有影响,万一她再觉得我们不好惹,去找了清漓,那就更麻烦了。”
“那怎么办?”叶承瑄着急的说:“父亲母亲,你们快想办法啊。”
“这不是在想。”叶西洲语气颇为不耐的说:“你自己惹回来的麻烦,我和你母亲已经在解决了,你还急什么。”
“哦。”叶承瑄被凶了一下,语气颇为蔫巴。
赵琳见状,笑了一下,说:“你先坐,别站着,我们一起想办法。”
“哦。”叶承瑄语气乖觉。
赵琳见状,又笑了一下,说:“我看不如先放着吧,她的身份特殊,又有一片痴心,我们不好随便出手的。”
“若太过分,难免对我们自己的名声不好,可若不过分,恐怕她也不会放心上,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是不会屈服于寻常的手段的,反而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家是不是对萤光有意,所以故意和人家打的有来有回,你说呢?侯爷。”
“嗯。”
叶西洲应了这一个字,之后再没说话。
赵琳逗着叶承越问:“你说,你二哥的婚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当然是尽快。”
叶承越尚未出声,叶承瑄便抢答说。
话出口,才知道自己有些急迫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琳教叶承越:“你二哥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母亲~~”叶承瑄嗔怪一声,说:“母亲把弟弟给我抱吧,您歇一歇,正好弟弟们快从先生那里出来了,儿子抱他们出去迎迎,顺便在园子里玩玩。”
“行,去吧,路上要当心。”
“是,母亲请放心,儿子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叶承瑄说完,对着赵琳和叶西洲施一礼,便带着叶无霜和叶承越走了。
——
八日后。
周太傅府和平阳侯府同时放出消息,周家二女周清漓和平阳侯世子叶承瑄定亲。
与此同时,懿王妃身边的两个侍女死于非命,经查,和其妹妹萤光养的蛇有关。
姐妹两个因此反目成仇,在懿王府打了一架还不算完,直接从府里打到府外,让围观的百姓看够了笑话。
景平帝大怒之下,褫夺了懿王的封号,贬其为五皇子,禁足思过。
五皇子妃有失皇家颜面,被叫进宫和宸妃娘娘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至于萤光,念其之前的南疆皇室身份,不予追究,但需即刻出京。
叶承瑄心里的两件事,一下子全部落下,整个人走路都带风。
叶西洲看不惯他这么高兴,就说:“我听闻,你在岭南得了一把宝剑。”
叶承瑄有些疑惑的说:“是啊,父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儿子之前还想把它送给您来着,但您不要,父亲是现在想要了吗?儿子现在就去给您拿。”
“不用,你把剑拿来,我们切磋切磋。”
赵琳听完,直接笑出了声,但叶承瑄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屁颠屁颠的就去拿他的战利品了,比当初要把剑送给叶西洲的时候还高兴。
赵琳在叶承瑄走后,笑得更厉害了。
“我说,你至于吗?人定亲了开心开心,有什么不对的?你非要去锉人家的兴致。”
“我这是为了他以后上战场做准备,漠北不是南疆,没有那么好对付。”
叶西洲义正言辞的说完,拉着赵琳的手出了书房。
赵琳笑着说:“你跟孩子切磋,你带上我干什么?”
叶西洲说:“等会儿瑄哥儿败了,你好安慰他。”
赵琳闻言,笑着吩咐丫鬟,把叶无霜和叶承越都带上,然后和叶西洲来到了演武场。
叶西洲的兵器已经被人带了过来,叶承瑄也早就等在场上,见赵琳和叶西洲过来,高兴的喊:“父亲母亲,快来。”
赵琳带着叶无霜和叶承越在一旁坐下,叶西洲信步走过去,父子两个各自拔出佩剑,气氛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连叶无霜都安静了。
赵琳拍拍手,把叶无霜的目光吸引过来,给她和叶承越剥了根香蕉喂着,两人时不时被叶西洲和叶承瑄的动静吸引过去,渐渐就一直盯着不转头了,赵琳也就不再喂了。
叶承瑄起初因为对叶西洲的敬重,一直不敢出手,但叶西洲上来就给叶承瑄踢飞了两下,搞得叶承瑄心里有些破防的同时,也正视了自己的实力和对手。
对面是他的父亲,是大齐第一战神,根本就不需要他让。
在叶承瑄认识到这一事实后,出手就变得不遗余力,而叶西洲也在叶承瑄渐入佳境之后,出手慢慢留有余地。
赵琳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
恰好叶承珲从翰林院回来,听到这边有动静,便问了问,知道是叶西洲和叶承瑄在切磋,就过来了。
“母亲。”
“嗯,坐。”
叶承珲将叶承越接过来坐下,看了一会儿叶西洲和叶承瑄,疑惑的说:“父亲这是……放水?”
赵琳笑着说:“喂招。”
叶承珲笑了一下,说:“原来如此。”
赵琳问他:“你在翰林院怎么样?应该没人为难你吧。”
叶承珲听罢,笑笑说:“母亲多虑了,谁能为难我。”
赵琳说:“也是。”
说罢,摸了摸叶承越的小脸,说:“我们珲哥儿多厉害呀,是不是?你三哥厉不厉害?”
叶承越抬头看了叶承珲一眼,没说话,赵琳看着他说:“你也不吭一声,你三哥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夸他呢,嗯?是不是?”
赵琳说着,戳了戳叶承越的小脸。
叶无霜见他们这边在玩,张着手要来赵琳怀里。
赵琳从丫鬟怀里接过她,拿着她的小手去逗叶承越。
叶无霜每碰到叶承越一下,就笑一下,但叶承越每被叶无霜碰到一下,就看叶无霜和赵琳一下。
赵琳哭笑不得的问他:“我的儿,你这么不爱玩吗?笑一笑多开心啊?是不是?”
叶无霜被赵琳握着小手,晃一下,笑一下,而叶承越始终保持沉默,就像小时候的叶承珲,甚至比叶承珲还难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