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秦补充道:“再备些药材种子,特别是耐旱的品种。”
福安一脸茫然,却还是应了声“是”。
三日后,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京城。叶挽秦坐在马车里,翻看墨骏辰找来的北凉地方志。书页泛黄,记载着北凉十年九旱,百姓流离失所,官吏横征暴敛,字字泣血。
“这里的土地,和水蓝星废弃矿脉很像。”墨骏辰掀开车帘进来,手里拿着块北凉的土壤样本,“缺氮少磷,还泛着盐碱。”
叶挽秦接过土壤,指尖凝聚起微弱的精神力——这是创世神赋予监察者的神力,能加速生命生长。土壤在她掌心微微发烫,竟透出丝绿意。
“有救。”她抬头看他,眼中闪着光,“我们先种出粮食,让他们知道,付出就有收获,这便是最初的信仰。”
墨骏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星轨在两人之间流转。他想起原初星重聚时的光芒,或许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他们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北凉城的城门锈迹斑斑,守城的士兵面黄肌瘦,看到墨骏辰的队伍,眼中没有敬畏,只有麻木。
“殿下,咱们的王府在城西,原是前镇守使的旧宅。”当地官员谄媚地笑着,眼神却瞟向队伍里的粮草,“只是年久失修,委屈殿下了。”
墨骏辰没理会他的虚与委蛇,径直走向王府。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庭院里杂草丛生,正屋的屋顶甚至破了个洞,阳光直射下来,在地上投下块光斑。
“比桂花巷的老房子差远了。”叶挽秦笑着说,却弯腰拔起了脚边的杂草。
“那就动手修。”墨骏辰召集随行的士兵,“先清理庭院,修补房屋,再去城外开垦荒地。”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是京城调来的,本以为跟着皇子能吃香喝辣,没想到要干这种粗活。
“不愿意?”墨骏辰声音转冷,“北凉的土地,不养闲人。愿意留下干活的,每日三餐管饱,额外发月钱;想走的,现在就可以滚。”
饥饿战胜了惰性,士兵们纷纷拿起工具。叶挽秦则带着几个识字的随从,在城门口贴出告示:凡北凉百姓,均可前来领取种子,开垦荒地,收获的粮食归个人所有,王府只抽一成税。
告示贴出三天,竟无人问津。百姓们躲在暗处观望,有人窃窃私语:“皇子哪会安好心?怕是想骗我们干活,最后颗粒无收。”
“就是,去年李大人也搞过屯田,最后粮食全被他贪了。”
叶挽秦看着空荡荡的校场,并不意外。没有信任的基础,任何善政都难以推行。
“得找个突破口。”她对墨骏辰说,“明天我们去贫民窟看看。”
北凉城的贫民窟在护城河下游,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十几个孩子围着堆烂菜叶争抢。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不速之客。
“老人家。”叶挽秦走上前,递过随身携带的干粮,“我们是新来的九皇子和王妃,想请大家种粮食。”
老者接过干粮,却没吃,只是盯着她:“种出来又怎样?还不是被你们当官的抢走?”
“我们立字为据。”墨骏辰拿出笔墨,在布帛上写下契约,“收获后,官府只抽一成,剩下的全归你们。若有官员强抢,可直接到王府告状,本王为你们做主。”
老者看着布帛上的朱印,又看看两人真诚的眼神,犹豫了半晌:“老奴叫王二柱,祖上是种粮的。若殿下真能说到做到,老奴愿带乡亲们试试。”
接下来的日子,叶挽秦将精神力注入种子,那些普通的稻种竟在一夜之间发了芽。墨骏辰则制定了严格的屯田制度,划分土地,登记人口,赏罚分明。
当第一批绿油油的秧苗插满田间时,北凉百姓眼中终于有了光。王二柱跪在田埂上,对着秧苗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苗。”
叶挽秦看着这一幕,轻声对墨骏辰说:“看,信仰的种子,发芽了。”
墨骏辰握住她的手,望向远处连绵的荒地。这里,终将成为信仰的发源地。
秋收时节,北凉的田野里翻滚着金色的稻浪。王二柱捧着沉甸甸的稻穗,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身后的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王府的方向叩拜。
“九殿下和王妃是活菩萨啊!”
“今年终于能吃饱饭了!”
叶挽秦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培育界核植物的日子,生命的力量,总能创造奇迹。
“粮食有了,还得发展商业。”墨骏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光靠农业,不足以让北凉真正富强。”
叶挽秦点头:“我记得地方志上说,北凉有座盐矿,只是产量低,味道苦涩。”
“那我们就改良制盐技术。”墨骏辰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记得水蓝星有种海水制盐法,可以借鉴。”
接下来的日子,墨骏辰带领工匠们改良盐井,叶挽秦则利用精神力净化盐卤。当第一批雪白的精盐产出时,整个北凉都轰动了——这种盐不仅味道纯正,价格还比原来的粗盐便宜一半。
墨骏辰趁机开设盐铺,规定凡在王府屯田的百姓,均可低价购买精盐。此举不仅增加了王府的收入,更赢得了民心。
与此同时,叶挽秦还在王府后院开辟了药圃,种植从京城带来的药材种子。她利用精神力加速药材生长,又根据原主记忆里的土方子,研制出治疗风寒、外伤的药膏,免费发放给百姓。
渐渐地,“九皇子和王妃是活菩萨”的说法在北凉传开。百姓们开始在自家门口供奉两人的牌位,虽然简陋,却充满了虔诚。
这日,叶挽秦正在药圃里忙碌,墨骏辰拿着一封密信走来:“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病重,让我们即刻回京。”
叶挽秦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密信。信纸的材质精良,却透着一股不安的气息:“皇帝病重?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