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唇哆嗦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凛尘也不生气，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凳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平阳侯，你是个聪明人，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太子保不住你，宫里那位……恐怕也已经把你当成了弃子。”
“唯一的活路，就是跟我合作。说出来，兴许还能留条命。”
平阳侯的头垂得更低，铁链随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哗啦作响，选择了沉默。
一直站在凛尘身侧的林凡，这时上前一步。
他摊开手掌，一抹淡淡的青光在掌心浮现、流转，给这阴暗的地牢带来一种诡异的光泽。
“侯爷体内，沾染了青冥印记，应该是在锁龙渊留下的。”林凡的声音平稳，没有起伏，“这东西，若不尽快清除，最多三日，必会毒发攻心，神仙难救。”
“什么……什么印记？”平阳侯像是被蝎子蜇了，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凛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青冥族的血脉诅咒，听过没？专治你这种吃里扒外、背信弃义的东西。”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平阳侯激动地挣扎起来，铁链被扯得哐当作响，“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奉命！”
“谁的命令？”凛尘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太子！是太子！”平阳侯彻底崩溃了，声音嘶哑，“是他！是他命我筹备锁龙渊的仪式！他说……他说能借此引动龙脉之力，助他稳固东宫之位！”
“那三皇子呢？”凛尘紧追不放，“他又在里面掺和了什么？”
平阳侯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三皇子……他……他才是那个真正懂龙脉秘密的人！太子不过是他推到前面的一颗棋子！而我……我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棋子用过即弃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林凡突然出手，指尖青光一闪，没入平阳侯胸口。
平阳侯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急促的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他没撒谎。”林凡收回手，掌心青光隐去，“三皇子确实搅在里面，但目的很复杂。他似乎既想利用龙脉，又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凛尘站起身，面色凝重。
“三皇子府邸，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等等！”瘫软的平阳侯忽然又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像是魔怔了，“三皇子……他跟你们想的不一样……他在找……他在找一样东西……一把钥匙……”
凛尘倏地转身，逼视着他：“什么钥匙？”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平阳侯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他只说过……凛家后人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锁龙渊的事……根本就是个局……是为了引你出来……”
凛尘心头猛地一沉，瞬间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林凡：“我这条胳膊里的青色力量……”
林凡点了点头，脸色同样严肃：“恐怕，这才是三皇子真正的目标。他布下这个局，让太子在明面上吸引所有注意，实际上是为了逼你现身，最终夺取你体内的封龙之力。”
凛尘眼中寒芒闪烁。
（妈的，合着老子辛辛苦苦抢来的外挂，还成了别人惦记的香饽饽？这剧本还能再狗血点吗？）
“好，很好。”他声音冰冷，“既然他这么想要，那就让他来拿好了。三天后我就得给老皇帝一个交代，等不了那么久，不如……今晚就提前去拜访一下这位三殿下。”
林凡眉头微蹙：“三皇子府不是善地，必然布满了陷阱和高手，贸然闯入，太过危险。”
“危险？”凛尘右臂随意一挥，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正合我意！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位心思深沉的三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地牢。
走到门口，凛尘脚步顿住。
“系统，给我扫描一下三皇子府邸周围，有没有气运之子的反应？”
【正在开始探测……警告：探测到目标区域存在微弱气运波动……来源模糊，无法精确定位……再次警告：三皇子府邸内部检测到S级能量威胁！建议宿主谨慎行动，规避风险！】
“呵，S级威胁？还有气运波动？”凛尘低声自语，“看来这位三殿下府里，藏着的秘密还真不少。”
他转向林凡，吩咐道：“你准备一下青冥族的秘术，今晚，我们大概率用得上。”
林凡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凛尘，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们是盟友，我不是你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凛尘闻言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惯有的凉薄和嘲弄。
“放心，盟友之间，自然要讲究‘生死与共’。”
“那就……别让我失望。”林凡抬起手，掌心那抹青芒再次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平阳侯瘫在腥臭扑鼻的稻草里，进气多出气少。
凛尘没再多看他，转身就走。
沉重的地牢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闷响隔绝了里面若有似无的呜咽。
“走吧，盟友。”
凛尘的声音在空旷甬道里荡开，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凡无声跟上。
两人回到地面，夜风一吹，带着刺骨的凉意。
“S级威胁，气运波动，还有冲着老子胳膊来的局……”
凛尘低声念叨，嗓音里有种压不住的火气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这位三殿下，藏得够深，比太子那草包玩意儿，难搞多了。”
林凡没搭腔，从怀里摸出一卷看着就年头不短的兽皮。
摊开来，上面是用特殊墨水画的线条和符文，密密麻麻，正是三皇子府的构造图，甚至标注了……可能的阵法节点。
“按血脉记忆和那份破书推出来的草图。”
林凡指着图上几个隐隐发红的点。
“这几处，能量不对劲，很可能就是你说的S级威胁源头，或者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