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可真是……高明啊!”林凡脸上写满了钦佩与兴奋,“现在太子和三皇子那边,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京城的水,又浑了不少。”
“浑点好,水浑了,才好摸鱼。”凛尘嗓音平淡。
一个小小的黄色气运之子,掀起的波澜,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柳文轩这条线,暂时断了。不过,那些墨色晶石,还有他那诡异的“点石成金”能力,倒是有点意思。或许,这“丝路新章”背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凛尘看向窗外。
京城的天,又要变了。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场更精彩的“表演”了。
太子府,书房。
“砰!”
上好的端砚被太子周承泽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金丝楠木的地板也遭了殃,留下一个难看的印子。
他双目赤红,胸口不住地起伏,那张还算俊朗的脸,此刻因为滔天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好!好一个周景!真是本宫的好三弟!”周承泽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择人而噬的狠劲。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枚腰牌,上面还沾着些许暗褐色的血迹。腰牌的制式和纹路,他熟悉得很——那是三皇子府核心护卫才会佩戴的玩意儿。
柳文轩,他最近颇为倚重,甚至可以说是惊喜的幕僚,那个在“丝路新章”里展现出惊人商业天赋的年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的据点!
死状极惨,听说是精气都被吸干了。而现场,竟然还留下了三皇子府的腰牌!
“殿下息怒!”旁边的谋士躬着身子,声音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惊骇,“此事……此事太过蹊跷,三皇子行事再乖张,也不至于蠢到留下这等明晃晃的证据。”
“蹊跷?”周承泽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得能杀人,“柳文轩的死,除了他周景,还能有谁?他眼红本宫得了父皇青睐,能执掌‘丝路新章’这等肥差,更嫉妒本宫慧眼识珠,招揽到这等贤才!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警告!”
他越说越气,手里的腰牌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柳文轩的“奇遇”和那肉眼可见的飞速成长,他都是亲眼见证的。本以为是自己走了大运,捡到了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宝马,谁知道还没等他骑出去溜达几圈,就被人给宰了!
这不仅仅是折损了他一名得力干将那么简单,这简直是左右开弓,狠狠抽了他好几个大嘴巴子!
消息传得飞快,很快就送到了三皇子周景的耳朵里。
那会儿他正在校场练武,听到这消息,手里的长枪猛地一顿,碗口粗的精铁枪杆在他那身蛮力之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栽赃!这是他周承泽惯用的卑劣伎俩!”周景将长枪狠狠往地上一插,枪尾犹自嗡鸣不休。
他额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气得反而笑了出来:“他的人死了,关我屁事!拿个破腰牌就想往本王身上泼脏水?他以为京兆府尹是他家开的,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殿下,太子那边已经放出话来,说绝不会善罢甘休。”亲信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善罢甘休?本王还想找他算账呢!别以为他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本王不知道!我看他这是做贼心虚,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计吧?或者,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对我动手?”周景冷笑连连,身上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时间,太子府和三皇子府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的人马在京城各处都开始有了摩擦,大有随时火拼的架势。
御书房内,周渊听着底下暗卫的奏报,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他抓起手边的奏折,狠狠掷在地上,“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皇帝陛下的怒火,不仅仅是因为两个儿子不成器,在窝里斗得乌烟瘴气。更深层的原因,是他对那种能将人活活吸干精气的诡异力量,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从苏文远到蒙拓,再到现在的柳文轩,这种手段如出一辙。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京城之内肆意妄为。而他这个大周皇帝,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陛下,此事……会否是外部的邪祟势力所为?意图搅乱我大周朝局?”有老臣揣摩着圣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周渊眼神闪烁了几下,这个猜测,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两个儿子争斗不休,或许只是被某些势力利用的表象。
他沉声下令:“传令镇龙卫与观星楼,给朕严密监控京城内外所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另外,将柳文轩的尸身仔细查验,看看与蒙拓等人的死状,有何异同!”
调查的方向,在皇帝的意志下,悄然间发生了一丝偏移。
凛府,偏僻的小院,密室之内。
凛尘正悠哉地品着新上的香茗,听着林凡汇报外面闹得沸反盈天的各种消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老皇帝这嗅觉还行,知道往“外部势力”上引了。不过,只要别闻到我身上来就行。这俩皇子也是给力,真是一点就炸,省了我不少手脚。)
“少主,您这一手嫁祸,简直是神来之笔!”林凡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现在太子和三皇子的人,看对方都跟杀父仇人似的。外面都在传,说是有什么神秘组织想挑拨皇子内斗,好趁机作乱。”
“那就让他们继续传。”凛尘放下茶杯,神色淡然,“吩咐下去,让暗夜之鸦的人,‘不经意’地再添几把火,把这潭水搅得再浑一些。比如,可以‘发现’一些指向某些早已覆灭的敌对国家残余势力的‘线索’。或者,某些与太子、三皇子都有过节,但又实力不济的小世家,也可以让他们‘不小心’露露马脚。”
“高!实在是高!”林凡心领神会,自家少主这是要将所有潜在的怀疑对象都拉下水,把浑水彻底搅乱,好让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凛尘自“死而复生”以来,一直表现得相当“低调养伤”,再加上皇帝陛下钦点的“丝路新章”项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凛家在明面上,似乎与这些血腥的暗杀事件毫无瓜葛,暂时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但凛尘心里清楚,这种安全只是暂时的。他的存在本身,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