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
几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过后,那层隐秘的阵法应声消散。
凛尘轻轻一推,石门开了一道缝。他身形一晃,便钻了进去。
门后的景象,饶是凛尘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不免心头一沉。
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训练场。
密室正中央,矗立着一个用不知名黑色石头堆砌的巨大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无数扭曲诡异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在昏暗中微微起伏,散发着让人作呕的邪气。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死气,塞满了整个空间。
祭坛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至少七八具干瘪的尸骸,死状凄惨,全身精血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只剩下一层皮紧紧包着骨头。
活体献祭!太子那孙子,胆子是真肥!
凛尘强压下翻腾的火气,仔细打量祭坛的每个角落。
他的目光在祭坛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顿住——那里,一块石砖的颜色,跟旁边的有些微差异。
凛尘走过去,屈指一敲。
空的。
他指尖发力,那块石砖被无声吸起,露出了下方一个暗格。
暗格里头,静静躺着一卷用特殊兽皮制成的卷轴,还有几枚闪着幽光的玉简。
凛尘拿起那卷兽皮卷轴,慢慢展开。
“死侍改造计划”——几个大字,血淋淋地扎进眼底。卷轴上,详细记载了如何用邪法将活人改造成悍不畏死、力量暴增的死侍,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他又拿起那几枚玉简,神识探入。
里头记录的,全是太子周承泽调动禁军、暗中输送物资,以及与某些神秘人联络的铁证。每一枚玉简的末尾,都烙着太子周承泽的私人印鉴!
证据确凿。
“太子殿下,”凛尘低声自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这份大礼,小爷我可就笑纳了。”
凛尘指尖捻开那卷兽皮,上面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透着一股子不祥。
“死侍改造计划……”他低声念出卷首几个大字,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这太子,玩得比他那个三弟,花样可多多了。
卷轴上,用血红的墨迹,详尽描述了一种邪门至极的禁术。活捉身怀修为的武者,取其精血魂魄作为引子,进行所谓的“活体献祭”,再灌注从“噩兽图腾”中提炼出的邪能,便能将一个活人,硬生生扭曲成一具没有七情六欲、不知疼痛疲倦、只晓得杀戮的“死侍”。
这玩意儿,简直是批量生产的消耗品,还讲究个“废物利用”,当真“别出心裁”。凛尘的指节微微发白,卷轴上的描述,愈发触目惊心。
这些死侍,不仅力量能得到数倍乃至十数倍的增长,肉身之强韧,几乎能与妖兽硬撼。更瘆人的是,通过一种唤作“邪能链接”的秘法,这些死侍之间竟然可以共享部分感知,甚至能在一定范围内,将力量汇聚到单一目标身上,形成一个配合无间、悍不畏死的杀戮机器。
这东西若是形成了规模,禁卫军里头,怕是没几个人能站着喘气。
一个名字在卷轴中反复出现,让他动作顿了顿——徐骁。
原来是这么回事。
卷轴里写得清清楚楚,徐骁,正是这批“死侍改造计划”中,最成功,也是投入心血最多的一个“成品”。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徐骁的改造过程似乎发生了某些未知的“变数”,导致其力量虽然远超其他死侍,情绪却也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暴虐,时而阴沉,与卷轴中所述“完美死侍”应有的“绝对忠诚”,大相径庭。
怪不得那小子平日里疯疯癫癫,跟个炮仗似的,原来是个半成品。不过这半成品的威力,恐怕比那些“正品”还要棘手。
凛尘将卷轴与那几枚玉简——上面清晰记录着太子调兵遣将、输送物资、勾结秘党的铁证——一一收好,塞进怀里。
太子周承泽,藏得可真够深的。人前一副温润如玉的储君派头,背地里却在捣鼓这种灭绝人性的买卖。他费尽心机培养这么多死侍,图谋的,恐怕不单单是掌控禁卫军这么简单。
周承泽的野心,绝不止于眼下的储君之位。他这是在为某个更大的图谋,甚至是对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进行一场不计后果的豪赌。
这孙子,是想学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弟,直接把桌子给掀了!凛尘唇边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站起身,重新打量这间充斥着血腥与邪恶的密室。
“系统,扫描此地,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扫描完成。祭坛正下方三丈处,发现一条人工开凿的地下暗河。河水中蕴含微弱但持续的邪能反应,流向皇宫东南方向,具体终点未知。
地下暗河?还他娘的带着邪能?
凛尘走到祭坛边,凝神片刻。果然,一股细微但阴寒的水汽,夹杂着邪祟的气息,从脚下丝丝缕缕地渗透上来。
这条暗河,恐怕跟皇宫龙脉的某些支流暗中相连。太子这老六,不仅用活人献祭,还在偷偷抽取龙脉的力量来滋养这些鬼东西!甚至,可能跟尊主那老鬼的力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杀意在他胸中一闪即逝,很快便被他按捺下去。
现在还不是惊动他们的时候。
他盘算起来。
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太子殿下这么喜欢“惊喜”,自己这个做“臣弟”的,自然要好好成全他。
他从怀中摸出几枚叶凌汐给的特制小型爆裂符,又从储物戒中取出几具早先在别处“收集”的,被邪能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尸骸,不慌不忙地布置在祭坛周围,弄出一副刚刚“献祭”失败,场面失控的狼藉模样。
“差不多了。”凛尘低语一声,指尖掐诀,引动了那几枚爆裂符。
“轰!轰轰!”
几声沉闷的炸响在密室中回荡,威力被他巧妙地控制在一定范围,但那股剧烈的能量波动,以及瞬间喷涌而出的浓郁邪气,足以让皇宫内任何一个感知敏锐的家伙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