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司走在半路上，隐约觉得有所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手机嗡的震动一声。
他低头看过一眼，是顾澈让他江湖救急，小郑失恋了，要人安慰，现在已经哭了三个小时，要逼死他了。
谈司顿了顿，手指敲出两字：地址。
顾澈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
是他们经常去的一家会馆，除非是熟客，不然平常进入都要验资，还有检查学历，以及家世背景，是容城没有点底蕴的都进不去的。
谈司到了会馆，直接上了二楼。
其中畅通无阻。
到门口，里面正传来阵阵哭嚎声。
“我资源给她砸了，钱也给她花了，还说想带她回家见父母，她明明前一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就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为什么！”
莫名有点耳熟。
谈司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什么。
顾澈恼火打断他的思绪，“我都说了，那个女人是钓你，你不信，现在怪谁！”
“她怎么可能钓我——”男人哭得更大声了，“我每天加班，她都会给我送夜宵，还有在我喝醉之后，亲自过来接我，也会特意为了我，努力上进。”
谈司推门而入，入眼就是顾澈憋不住怒火的样子。
顾澈看见他来，更是跟看见救星似的，拉着谈司过来，站到郑楠面前。
“你说说他。”顾澈说，“我都已经劝了两个小时了，死活没用。”
谈司居高临下俯瞰着他，“她不这么做，怎么让你动心。”
趴在地上的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反驳道：“她愿意为我动心思已经就很好了！”
谈司：“……”
顾澈：“……”
得了，没救了。
终极恋爱脑。
看他们目光里的嫌弃，男人擦了擦脸，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庞来，不说多帅，但是白嫩书生的那种类型，他抿了抿唇，继续辩驳说：“难道你们女朋友有对你们这么上心？”
谈司凉凉反驳：“她对你上心，还把你拉黑？”
郑楠愣了几秒，随即拿起桌上的酒，又哐哐喝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哭。
顾澈没想到谈司过来是火上浇油的结果。
一个头两个大。
他跑去劝了郑楠几句，发现实在劝不动，索性随他去了，一屁股坐到谈司旁边，熟稔用耳塞堵住自己一边耳朵，抱怨道：“你干什么这么刺激他，人家一个小处男丢了身又丢了心，哭成这样受不了很正常。”
谈司眼眸暗了暗。
见状，顾澈问：“你吃火药了？”
谈司摸出打火机，大拇指滑过齿轮，淡淡说：“没。”
噌的一声。
火苗上扬，男人眼眸沉淡阴郁，冷冷看着跳动的火苗，顷刻一松手，火苗熄灭。
顾澈狐疑：“真的假的？”
谈司把好打火机揣进口袋，“我骗你做什么？”
“我感觉你很不对劲。”顾澈上前两步，努力嗅了嗅，“一股子酸臭味。”
谈司眼神冷厉扫过来。
顾澈像是发现什么，道：“你还说没有，你现在就是心情不好，怎么，和沈家那位大小姐吵架了？”
想到女人绷紧的小脸，言之凿凿的话，他压了压眉头，“不算。”
不算，那就是了。
顾澈啧了一声。
忽而，一个亮着屏的手机直接怼到眼前。
亮度之大，快要把眼睛闪瞎了。
顾澈靠了一声，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跑过来的郑楠，抬手把晃得刺眼的屏幕压下去，“你干什么？”
郑楠说：“我都说了，她不可能抛弃我，她还是爱我的——”
顾澈往手机屏幕上面一看。
满屏的消息都是郑楠发的，只有少部分是对方发的。
而让郑楠狂喜的一条消息也不是什么复合的消息。
顾澈一字一句念出声：“我也不想和你分手，郑楠，我很喜欢你，但是真的没办法，我只能在你和家里人之间选一个，我没有办法抛弃我的家人。”
念完，他表情立刻扭曲起来：“这不是典型的钓人说辞吗，说是家人不让，实际还是自己想分手了，但是又不想自己背黑锅。”
胳膊碰碰旁边的谈司，他开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顾澈扭头看过去。
谈司眸色阴鸷，他侧目看过顾澈一眼，“你刚刚说了什么？”
顾澈：“你看看……”
谈司：“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典型的钓人说法，想分手，但是不想自己背黑锅——”他话音刚落，谈司下秒冷笑出声。
看的顾澈毛毛的，“你怎么了？”
谈司面无表情说：“想到了一件让人好笑的事。”
谈司鲜少真正的动怒，大多都是浮于表面，或者是做做样子，敷衍过去，而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能吧。
顾澈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出口：“那位大小姐骗你了？”
谈司瞥眼。
顾澈立刻闭上嘴。
谈司看过半眼杵在旁边，满头雾水的顾澈，撂下一句记他账上，随即大步往走。
郑楠这会心情正好，也不哭了，看着谈司离开的方向，愣愣半晌，问道：“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是要去杀人？”
顾澈吓得直接站起来，捂住郑楠的嘴，“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
也不怪郑楠会这么问，他们当中，郑楠最纯。
不然也不至于被骗得裤裆都不剩。
郑楠喉头吞了吞，呐呐哦了一声。
谈司面色阴沉的下了楼梯，脑海里桩桩件件，浮现的全是亦媚娇憨看着他，眼里盛满对他的‘爱意’，还有站在玄关前那会，她明明是对他不耐烦，到后面又突然转变了态度。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把他骗得团团转。
唇边溢出一点冷笑，谈司上车之后，一脚油门轰了下去。
路上，手机疯狂震动。
顾澈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谈司把车停在融悦小区门口，刚点开，郑楠的声音出现在那头：“谈司，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骗？只有你想沉溺在其中的时候，才会被骗。”
他声音压低：“你现在应该感到轻松，而不是去找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