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道:“看着好像还行,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白义是你姨父手底下的一个小将,在军中,挺老实本分的,外面还有几个,你都看看,到时候若有看顺眼的,我们再找机会接触接触,挑个人品最好的。”魏氏道。
听说还有几个,脂婉来了兴趣,乖巧地点头,“我都听姨母的。”
魏氏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走了出去。
很快,方嬷嬷又领进来一个青年。
这个看着比较瘦,个子也没前面那个白义高,脂婉不是很喜欢。
魏氏照例问了几个问题,便让人下去了。
接下来,又看了几个,脂婉都不是很满意,直到最后一个青年进来。
“卑职沈隆锦,见过陆夫人。”
青年的嗓音低沉好听,行礼时,不卑不亢。
魏氏见他模样周正,仪表不凡,有些惊讶,“你也是国公底下的兵?”
“是的,夫人。”沈隆锦恭敬回道。
“你今年多少岁了?”魏氏问道。
“卑职今年十九。”沈隆锦回道。
魏氏心道,这年纪正正好好,只比婉儿大四岁,暗暗点了点头,又问:“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沈隆锦顿了下,才回道:“卑职出生在边关,有一年,敌军进犯,我家人都死在了那场战火中,国公见我年幼,且无依无靠,便将我收入了麾下。”
魏氏听得有些心酸,“无意勾起你的伤心事,你别见怪。”
“不会。”沈隆锦摇头,只是眸底却有掩饰不住的黯然。
“你对入赘一事,有什么看法?”魏氏接着问道。
沈隆锦摇头,“卑职孑然一生,都可。”
魏氏闻言,暗暗赞许。
这个沈隆锦不错,也不知道婉儿能不能看得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过后应该还会再找你。”
沈隆锦抱拳一礼,退下了。
厅里没了外人,魏氏便叫脂婉出来。
“婉儿,后面看的这几个,你可有看中意的?方才那个沈隆锦,你觉得怎么样?”
后面看的几个,脂婉只对沈隆锦的印象最深,也最好。
沈隆锦虽然只是一个小将,但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而且模样也周正,个子也挺高的,且愿意入赘。
脂婉心里很满意,但面对姨母的询问,她要表现出羞赧的样子,便害羞地说:“婉儿都听姨母的。”
魏氏见她羞答答的模样,便表明了她的心意。
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我们再找个机会,与沈隆锦接触一下?”
脂婉害羞地点了点头,“我听姨母的安排。”
门外,陈九如临大敌。
方才夫人召见了那么多年轻小将,难道是在为表姑娘选赘婿?
这可如何是好?
表姑娘可有看中意的?
他正心急如焚的时候,便见夫人和表姑娘自偏厅中走了出来。
“夫人、表姑娘。”他立即上前行礼。
“陈九?”魏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没在江南陪着世子?”
“回夫人,小的奉世子之命,护送表姑娘回来,江南有姜十他们陪着世子,世子让小的留在京城,不用再去。”陈九回道。
“原来是这样。”魏氏点了点头。
陈九想了想,殷勤道:“夫人,方才小的见府里来了许多小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需不需要小的去办?”
魏氏见他左右闲着,便道:“这样吧,明日我们要去一趟校场,你跟着一起去。”
“是。”陈九压下心头的雀跃,恭敬应道,心里则暗忖: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子,叫表姑娘给看上了,去校场,该不会是要进一步地观察那人的人品和能力吧?
万一那人人品好,且能力出众,真叫表姑娘给看上了,那远在江南的世子,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他被世子委以重任,定要设法破坏!
魏氏丝毫没察觉到陈九想搞破坏的心思,她握着脂婉的手,笑道:“等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后,我便要着手为你表哥安排婚事了,这次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非要将他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不可!”
陈九一听,眉心一跳,夫人竟然要给世子安排婚事了?
这件事情,要不要禀报世子?
“姨母可有人选了?”脂婉问道。
魏氏含笑点头,“你去扬州那日,我去了一趟寺庙,没想到车轱辘陷进了坑里了,不巧又下起了雨,正好郑家姑娘路过,让我搭了一程。
那郑家姑娘,心地善良,长得也好,你表哥这回应该不会再找借口推辞了。”
陈九暗暗摇头,长得再好,也好不过表姑娘吧?
世子心里只有表姑娘呢。
夫人真爱乱点鸳鸯!
“那我要恭喜姨母了。”脂婉笑道。
说起这件事情,魏氏也很开心,“我改日将郑家姑娘约出来,让你们先见一下,那郑姑娘性子好,你们肯定能谈得来。”
“好啊。”脂婉欣然应允。
她帮表哥掌掌眼也好。
不过姨母都说好,那郑姑娘肯定不会差的。
这回,她说不定真的要有表嫂了。
回到瑶光阁,脂婉坐到桌前,画起了画。
中午时,她搁了笔,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去午歇了。
午歇醒来,她打算继续作画,却在这时,霜儿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小姐,世子给您来信了。”
脂婉一愣,有些讶异,“表哥写给我的?”
“是。”霜儿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捏着的信笺,递了过去,“是方才陈九拿给我的,说是信鸽带回来的。”
脂婉闻言,脸上露出欣喜,定是表哥昨日收到了她的去信,所以给她回信了。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笺,看了起来。
信笺上的字迹遒劲有力,笔透纸张,飘洒俊逸。
正是表哥的字。
她曾看过表哥写的字。
表妹:
得字之喜,旷若复面。
家里的事情,我已知悉,还需你多陪伴母亲,我如今已身在江宁,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脂婉一行一行地看下来。
表哥除了跟她说,到了江宁外,还给她说了一些江宁的风貌,其他的便没写了。
看到落款处,“谨之”两个字时,她愣了下。
表哥竟然用他的字落款署名。
她鬼使神差地用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下。
谨、之。
脂婉在心里默念了下,莫名觉得有种无法言说的亲密感。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给驱逐出脑海。
表哥和她是平辈,用自己的字与她书信往来,并无不妥,他们算是兄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