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事？谁的婚事？”段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他。
“自然是我自己的婚事。”陆湛淡淡道。
段凌吃了一惊，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一般，“你不是不成亲的么？”
“现在想成亲了。”陆湛理所当然道。
段凌愕然。
看着好友一直没下去过的唇角，他满腹狐疑，老陆怎么看起来，如此荡漾？
说好的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呢？
他越想越不对劲。
而且只要老陆肯成亲，陆伯母怕是高兴得做梦都要笑醒，如何还需要老陆自己争取婚事？
莫非是老陆自己有了心上人？
意识到这层，段凌瞪大了眼睛，心里纳闷不已。
这段时间，他跟老陆也算是形影不离了，除了老陆回京，自己没跟着外，自己可是一直跟他待在一块的。
老陆有了心仪的姑娘，他竟丝毫不知情？
到底是老陆藏得太深了，还是他反应太迟钝？
或者，是老陆这次回京后，遇到的心仪姑娘？
“那姑娘是谁？我可认识？”段凌好奇不已。
能让老陆亲自争取娶回家的姑娘，到底是怎样的天仙啊？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你快说说！”段凌着急催问道。
陆湛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段凌还想再追问，却被陆湛打断了，“正事要紧！”
经他提醒，段凌才想起来要办的事情，连忙跑出去找陈九了。
待他一走，陆湛立即叫来了姜十，“去请人看看最近有没有适宜婚娶的好日子？”
姜十也没多问，恭敬应了声，便要退下，却又叫陆湛叫住了，“算了，你去将黄历取来，我亲自挑。”
……
脂婉歇了一晌，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霜儿一边服侍脂婉洗漱，一边禀道：“小姐，奴婢方才去了隔壁院子，看到世子还在地上跪着呢。”
脂婉愣了下，有些讶然，“姨母还没叫表哥起来？”
“没有。”霜儿摇头，“奴婢过去看时，世子正跪在地上处理公务，世子这都已经跪了一个下午了。”
脂婉闻言，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姨母不叫表哥起来，是为了给她出气，她若不开口为表哥求情，姨母怕是会让表哥一直跪下去。
虽然下午时，她有些怨怪表哥，不顾她的意愿，要强娶她，但想到表哥都已经跪了一个下午了，她心里的气便也散了。
她左右都已经同意了要嫁表哥，再让表哥罚跪，也没什么意义。
思及此，她说道：“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姨母。”
她过去魏氏的屋里时，魏氏也已经起了，正在喝茶用点心。
看到脂婉过来，连忙朝她招了招手，“婉儿，快过来坐，方才驿丞送来了点心，是厨房里新出炉的，味道还不错，你也来尝尝。”
脂婉依言坐到了她身边。
歇了一下午，魏氏的精神明显已经缓过来了，整个人气色也好了很多。
她拍了拍脂婉的手，将糕点端给她。
脂婉拿了一块。
咬了一口后，她措辞了下，开口道：“姨母，表哥都已经跪了一下午了，先让他起来，好不好？”
“那小子欺负了你，你不用心疼他，就让他多跪一会儿，左右是跪不坏人的。”魏氏毫不在意地说。
脂婉知道姨母这是嘴硬，心里是比谁都心疼表哥。
但为了自己，却狠下心惩罚表哥。
想着，她亲昵地摇了摇魏氏的手臂，撒着娇道：“可是表哥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而且叫人看到，也会有损表哥的官威，就这样吧姨母，先叫表哥起来，我已经不怪他了。”
魏氏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婉儿，真是心地善良。行吧，既然你不怪他了，便让他起来。”
脂婉闻言，立即对方嬷嬷道：“快去叫表哥起来。”
“是。”方嬷嬷欢喜地出去了。
不多时，她折返回来，身后跟着陆湛。
看着表哥一瘸一拐走进来的样子，脂婉愣了下。
这让她想起了梦里表哥受伤流落荒岛时的样子。
那时表哥腿上受了伤，走路也有些不利索，不过并没此刻这般严重。
想来跪了一下午，将腿给跪疼了。
陆湛一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脂婉。
见女孩儿盯着自己的腿瞧，他脚步顿了下，尽量让自己走路正常一些。
见儿子一进来，便毫不避讳地看着婉儿，魏氏心里有些嫌弃，啧啧，真应该叫那些说儿子喜欢男人的人看看。
她儿子这个样子，哪一点像喜欢男人了？
“母亲、表妹。”陆湛上前，低声唤了一句。
想到他做的事情，魏氏很不待见他，口吻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陆湛轻咳一声，“母亲远道而来，我特地叫人准备了晚膳，是过来陪母亲和表妹用膳的。”
“谁要你陪了？”魏氏没好气，但也没赶人。
陆湛笑了下，径自吩咐下人，将饭菜端到屋里。
待下人摆好饭菜后，他态度恭敬地将魏氏先请到了上座，而后又请脂婉在魏氏的下首位置坐了。
见他这么殷勤周到，魏氏和脂婉，心里都有些古怪。
“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招？”魏氏直接开口质问。
陆湛刚在她另一边坐下，闻言，好看的眉头微蹙，“母亲多虑了。”
“是么？”魏氏狐疑地看着他。
陆湛顿了顿，拿起筷子道：“这道炸黄鱼，是江宁的特色小吃，母亲和表妹尝尝看。”
他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扶住宽大的袖子，给二人分别夹了一条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黄鱼。
美食当前，魏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头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便对脂婉道：“婉儿，这鱼好吃，放心吃吧，没毒。”
脂婉：“……”
陆湛眼角抽搐了下，继续给二人夹菜，“这道江宁炖鸡，也很不错。”
待二人快吃饱时，陆湛拎起酒壶道：“母亲可要小酌一杯？这是母亲喜欢的花雕酒。”
“我可不喝，万一喝醉了，岂不是要被你牵着鼻子走？”魏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儿子老谋深算，她防着点，总没错。
陆湛顿了顿，没勉强，转头看向脂婉，“表妹要喝一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