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与表哥的做的事情,脂婉心虚紧张极了,强自镇定地唤道:“姨母。”
魏氏点了点头,问道:“你表哥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表哥说……无甚大碍。”脂婉迟疑了下,回道。
魏氏闻言,放下心来,刚要说什么,却看到了她嫣红肿胀的唇瓣。
魏氏顿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到来,恐怕坏了儿子的好事。
意识过来,她好气又好笑。
儿子竟然还有力气轻薄婉儿,看来真是无甚大碍。
脂婉总觉得姨母察觉了什么,心里尴尬极了,便道:“姨母,既然表哥没什么要紧,那我便先回去了,霜儿伤得不轻,我得回去看看她。”
她说的回去,自然是指回去脂府。
魏氏有意让儿子着急,便点了点头,“也好,我让方嬷嬷陪你过去,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你表哥这里,有我呢,你不必两头跑。”
脂婉看了眼床帐的方向,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帐子里,陆湛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许久未见表妹,昨日终于回到定国公府,却又遇到那种事情,他都还没有和表妹好好说话,表妹现在又急着要走。
在表妹心里,他竟比不上霜儿那丫鬟?
这个认知,令他心头不悦。
“表哥,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脂婉朝床帐的方向,福了一礼,刚要走,忽听帐子里,传来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她一惊,快速撩开了帐子,着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
看着女孩儿脸上真切的担忧,陆湛薄唇抿了下,没说话,而是看向魏氏。
魏氏:“……”
她嘴角抽搐了下,儿子这是要她出去的意思吗?
她假装没看懂儿子的意思,也一脸关切地问道:“阿湛,你还好吧?”
见母亲如此不识趣,陆湛眉头拧了下。
半晌,他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我……不好,还请母亲,先回避一下,我跟表妹,还有几句话要说。”
“只是有几句话要说?”魏氏故作惊讶,实则眸中,满满都是揶揄。
“嗯。”陆湛眼皮跳了下,忍耐着点了下头。
“可是……你们孤男寡女,留在这个屋子里,并不合规矩。”魏氏一脸为难,“而且,阿湛你不是向来最重规矩的么?”
陆湛:“……”
脂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和表哥还没有大婚,待在表哥的屋里,确实不好,她方才也是担心表哥,才会不管不顾地跑进表哥屋里来。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正准备走,却听表哥不疾不缓道:“母亲莫不是忘了,我和表妹已有婚约。”
“你们是有婚约,但这不是还没成亲么?这般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于礼不合。”魏氏一脸严肃地说。
陆湛:“我受伤了!”
“所以呢?”
“表妹身为我的未婚妻,来看我,合情合理,并不存在于礼不合。倒是母亲,跟我讲规矩礼数,难道是故意阻止我跟表妹见面?
若是如此,您不用搬出规矩礼数,直说便是。”
魏氏:“……”
“另外,母亲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祖母的事情。您确定,要放任祖母在府里,继续生事?还有二叔他们,是不是该让他们分出去,单过?”陆湛接着又道。
魏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儿子其实是想说,与其在他这里碍眼吧?
撇除儿子的这个小心思,其他的不无道理。
而且,她本就打算了要将陆老夫人送走,还不是因为心系儿子的伤势,这才将事情,先搁到一边?
至于二房,她本来没想过要处理的,这时听了儿子的话,也动起了心思。
二房的人,若能本本分分,她倒也能容忍他们继续住在府里,可陆靖思和楼氏,都不是安生的主。
尤其是这次的事情,皆因二房管教不力,才会出了陆兰这个祸害。
而且陆靖思还处处包庇陆兰。
若放任他们继续留在府里,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母亲若想将二房分出去,这次的事情,是个很好的借口。”陆湛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又提点了一句。
“我知道了。”魏氏点点头,拉起脂婉的手道,“方才姨母是逗你们的,你别觉得不好意思,阿湛说得没错,你俩有婚约,他又受了伤,你安心留下便是,外面我会打点好,没人敢嚼你的舌根。”
脂婉脸上有些烫,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姨母。”
“乖啊,你可以多待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叫方嬷嬷送你回去。”魏氏安抚了一句,又警告地看了眼儿子,“收敛一点。”
陆湛:“……”
待魏氏一走,屋里安静了下来。
对上表哥漆黑的眼睛,脂婉莫名有些局促,结结巴巴道:“表哥要、要喝水么?”
“嗯。”陆湛低应了声。
脂婉忙去倒了杯水过来,喂他喝。
待他喝完水,脂婉把杯子放到桌边,又听表哥道:“表妹,烦劳你扶我一下。”
脂婉只好走过去,将他扶坐了起来,问道:“你要做什么吗?”
陆湛顿了顿,没说话,穿完鞋子,才在她耳边,低声道:“解手。”
脂婉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红着脸道:“我、我去帮你叫人。”
“不必麻烦,表妹帮我即可。”陆湛看着女孩儿脸上的红晕,眸内闪过笑意。
脂婉愕然,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行……”
“以前在梦里时,表妹可不是这样害羞的。”陆湛眸内带笑。
脂婉:“……”
她背过身去,心里窘迫极了。
梦里和现实,哪能一样啊?
刚开始做梦时,她以为梦里的人,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不存在的,后来虽然知道了那人是真实存在的,可也认定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在现实里相见,于是才那般胆大、无所顾忌。
而现在,她跟表哥虽然已经谈婚论嫁了,但这到底不是在梦里,想到要给他解裤子,她的心便扑通乱通,很是紧张。
正当脂婉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人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嗓音低沉道:“况且,我不习惯外人帮我,尤其是我现在这么狼狈,不想叫外人看到。”
脂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