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想问,又觉得问了没什么意义。
她不想气氛太凝重,于是打开音乐App,搜了霍野的名字。
他出过很多歌,销量非常好。
文蔷点全部播放,第一首是霍野自己作词作曲。
她不懂音乐,但觉得挺好听。
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但当时肯定不知道是霍野唱的。
曾经关于好的东西,她都不会想到霍野。
霍野听到自己的歌,抬起头,看了看文蔷,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想听的话,我给你唱现场?”
他收了她的手机,也给她关机了,“等我。”
霍野去借了一把吉他过来。
他弹吉他的时候都不用看琴弦,昨天她就发现了。
文蔷看着他拨动琴弦的手指,之前她也觉得他的手指好看,根根修长,骨节分明,不过此时却是最好看的。
他唱了刚才她听的歌,少了制作的修饰,他的声音很干净。
在山间,舒缓的情歌格外动人。
文蔷托着腮,笑眼看着他,心不知为何,有种电流窜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酥酥麻麻,明明知道不该,却又情不自禁。
霍野敲了敲吉他的外壳,又弹琴弦。
他是个很有乐感的人,边敲吉他边弹奏,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而十分有韵味。
文蔷听出熟悉的旋律。
一首老歌,她上高中那会总在广播里听到。
霍野轻声唱着,“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文蔷也会唱一点点,跟着霍野哼唱起来。
霍野突然不唱了,笑着听她唱。
她不知道调在哪里,感觉更像是霍野将琴音揉进她的歌声里。
一上午,霍野弹吉他给她听,之前并不觉得弹吉他的男生有多帅,但霍野是真的很帅。
文蔷问他,“你还会什么乐器?”
“下次可以跟你一起弹钢琴。”
吉他被霍野放在一边,他又帮她捶腿。
文蔷看着那双手,刚才玩吉他玩得出神入化,如今给她捶腿又很乖,她想起夜深人静的事,这双手还总是取悦她……
她脸上微热,没再看他的手,而是看着山峦间,等风来,吹熄她此刻所有不该有的情愫。
下午,他们下山了,文蔷让霍野在一个药店停车,她要去买避孕药。
霍野坐在车上没下来。
文蔷买药回来的时候,他靠着车门站着,在抽烟。
她率先上了车,等了许久,霍野一直没上来。
文蔷看着他靠着车门的背影,除了丝丝缕缕的烟雾,她不知道他任何情绪。
明明下山那会,他们心情都不错。
是他公司出事了?
这三天,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肆意,自由,还有快乐……
她希望他也能开心一些。
文蔷下了车,到了他身边,从他指间拿过香烟,学着抽了一口。
“咳咳咳……”
她不会吐出来,全部吞了下去,差些呛死。
霍野惊讶片刻,又低声笑,“你做什么?”
文蔷捂着胸口,终于把烟全部咳出了。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问你,你大概不会说实话,所以问问你的香烟。”
霍野看着被呛出眼泪的女人,让他不开心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她?
他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香烟拿回来,“女孩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们除了个别零部件不一样,其他大差不差,你又为什么要抽烟?”
文蔷再次夺过他的香烟,小跑到垃圾桶旁边,灭了香烟,又小跑回来,问霍野,“因为公司的事?”
霍野看着她,沉默。
文蔷安慰他,“你可以自己做工作室,你很有才华,以后我们公司的广告曲,都给你承包了,怎么样?”
她说得很认真。
霍野却突然掐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他肆意地吻她。
文蔷在某个刹那,一颗心因他而隐隐疼痛。
她的手环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吻,想要慰藉他。
公寓里,所有的窗帘都关上了。
天未黑,却黑压压一片。
男人女人暧昧的呼吸声交织着,衣服七零八落在地板上,沙发上。
文蔷第一次全身心投入到与这个男人的情事里,她本来只是想讨他欢心,让他开心些。
可渐渐,她因他的取悦,像被兴奋剂麻痹了神经,毫无忌惮。
今夜,她不想有任何戒备,和他欢愉后,她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超级漂亮。
在一座高楼大厦上,还挂着一轮暗红的满月。
她叫霍野过来看,霍野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上身没穿。
他坐在她身侧,伸直大长腿,手掌撑在两侧,看着月亮。
文蔷偷偷看霍野。
他睫毛很长很直,一双桃花眼被睫毛遮得朦胧不清,鼻梁高挺,薄薄的两瓣唇,粉色的,天生的优越骨相,下颌如刀削般似的。
他不仅唱歌好听,刚才跟她亲昵时,在她耳边唤她“蔷蔷”的嗓音,也让她有些醉。
短短三天,她曾经认识的霍野跟眼前的霍野判若两人。
“这么好看?”
到处长眼睛的霍野倒是同一个人。
文蔷慌忙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大月亮,哼了声,“一般。”
霍野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她的发丝,“你不是一般的好看。”
文蔷很少因别人夸她好看而开心,今天她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说,“再好看也跟你没关系。”
霍野的手从她头顶滑下来,起了身,“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儿要做。”
“你去哪儿?”
文蔷也站了起来。
男人说,“去哪儿跟你也没关系。”
文蔷眼睛的亮度明显黯然了几分,没再说话。
霍野很久都没回来,估计出去了。
文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起床去拿笔记本,坐在床上工作。
公司的官司赢面不大,刚上市就出现有人利用他们公司非法私募,对他们很不利。
一忙忙到凌晨两点,霍野还没回来。
她有点担心他,给他打电话,关机了,她才想起来,他一天没开机。
文蔷出了卧室,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尽头一间房开着灯,透过玻璃墙照出来。
她朝着尽头走,推开玻璃门,是练琴房。
霍野居然没出去,躺在琴房的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