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上午9点,默势基金交易大厅的空调出风口凝结着细微的水珠,在寒冷的冬日形成一道道冷冽的雾气。陈默站在主交易台前,素面银质袖扣在指尖转动,金属边缘与台面的防滑纹路摩擦出沙沙声,与电子屏上融资融券数据的刷新声交织成紧张的节奏。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弹窗:“尊敬的客户,您的融资权限即日起调整为0.5倍。”右下角的红色印章来自某头部券商,印泥边缘晕开的痕迹与2023年12月收到的封杀令文件如出一辙。
“陈总,这是券商收到窗口指导的结果,”技术总监李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映出身后交易员们交头接耳的身影,他们的声音低沉,像一群受惊的企鹅,“全市23家私募同时收到类似通知,理由是‘防范系统性风险’。”他的手指划过屏幕,调出全市私募的融资权限调整名单,“就连规模小于1亿的小微机构也未能幸免。”
陈默的袖扣叩在交易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邻座正在喝水的交易员手一抖,咖啡泼在键盘上。他摸出《韭菜忏悔录》,翻到“杠杆之殇”章节,2013年爆仓记录的红笔批注依然刺目:“杠杆是放大器,既能成就你,也能毁灭你。”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戴着金质袖扣,站在交易所大厅,笑容里满是对杠杆的盲目自信。
“通知法务部发函问询,引用《证券公司融资融券业务管理办法》第19条,”陈默将书脊抵在掌心,感受着纸张的厚度,仿佛在触摸过去的教训,“要求书面说明调整依据。同时启动自有资金对冲,从货币基金调拨8亿到股票账户——我们需要保持流动性。”
中午12点,前台接待员领着快递员走进交易大厅,后者穿着不合身的制服,眼神躲闪。陈默戴上防静电手套,接过牛皮纸袋,注意到包装上的收件人栏用仿宋字体打印,油墨浓度不均,明显是家用打印机的痕迹。打开袋子的瞬间,带血的老鼠尸体滚落桌面,附纸条写着“下一个就是你”,字迹工整却透着狠戾,与2023年12月收到的匿名包裹完全一致。
“李强调出监控,”陈默擦去袖扣上的血迹,金属表面留下淡红印记,像一道微型伤口,“查快递员的行动轨迹,特别是他接触包裹后的移动路线。”
“已经查过,”李强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压抑的紧张,全息投影展开城中村监控画面,“他在便利店购买包装材料时使用假身份证,监控在巷口的垃圾堆处中断。血迹dNA比对结果显示,与2023年12月威胁信上的样本匹配,属于东南亚某地下钱庄的‘警告仪式’——他们通常用这种方式标记目标。”
“重点监控康瑞生物的融券数据,”陈默将纸条放入证物袋,密封条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需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这场屠杀,以及他们的资金链条。”
“融券余额已达流通盘的300%,”李强展示实时数据,曲线陡峭如悬崖,每个跳动的数字都像重锤击打在心上,“而且在昨天的国债逆回购狙击后,对方反而加仓了——他们的做空仓位突破15亿股,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下午3点,中小私募代表王川走进会议室,他的西装袖口磨得发亮,内袋露出半截《炒股的智慧》,书角卷起显示频繁翻阅。关上门后,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银色加密U盘,推过桌面时,U盘与陈默的袖扣在阳光下形成两道冷光。
“陈总,我们想加入反收割联盟,”王川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是我们监测到的外资资金流向,与地下钱庄账户的关联度达85%。”他打开笔记本,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图谱,红色箭头指向新加坡、开曼群岛等地,“这些资金通过USdt和匿名混币器流动,最终汇聚到灰熊资本的量子实验室。”
陈默转动袖扣审视对方,注意到王川领带上的咖啡渍:“说说你们的条件。”
“共享主力动向数据,”王川用激光笔指向屏幕,“我们已经联络了12家机构,包括当年在股吧跟您学习技术分析的‘技术派小王’,现在他管理着50亿规模的量化基金。他的模型能实时追踪外资的量子订单流,精度达到微秒级。”
“小王?”陈默挑眉,想起十年前那个每天在股吧发布手绘趋势图的散户,“那个总把‘金叉买死叉卖’挂在嘴边的年轻人?”
“是的,”王川点头,“他的量化团队开发了反量子干扰算法,能过滤掉92%的虚假订单。另外,我们需要您的区块链存证技术,确保联盟内部的数据交换匿名且不可篡改。”
“先从康瑞生物开始,”陈默调出可转债数据,蓝色的转股溢价率曲线在屏幕上波动,“他们的转股溢价率目前15%,但正股承压明显。如果我们集体买入转债,当转股溢价率收窄到5%以内,外资用于对冲的可转债空单将面临巨额亏损。”
深夜11点,陈默的加密手机震动,老班长的消息弹出:“散户联盟已筹集5亿资金,随时待命。”附带的截图里,几百个银行账户明细整齐排列,最小的一笔转账是500元,来自某县城的退休职工。
他看着康瑞生物的K线图,融券曲线如同一座陡峭的山峰,山顶的融券余额数字跳动着红光,仿佛在嘲笑所有试图登顶的人。突然,李强冲进办公室,领带歪斜,领口的纽扣崩开一颗:“陈总,外资在港股同步做空康瑞生物,通过沪深港通实现跨境套利!他们在A股打压正股,同时在港股低价吸入,利用两地价差对冲风险。”
“启动‘雪崩计划’,”陈默解开领带,露出脖颈的汗珠,领带夹掉在地上发出轻响,“通知联盟成员,明天早盘9点15分集中买入正股,目标价位15元,触发可转债强制赎回条款。”他调出可转债募集说明书,手指划过第28条,“当正股价格连续30个交易日中至少15个交易日不低于转股价的130%,公司有权强制赎回转债。现在转股价是12元,我们需要把股价拉到15.6元以上,让外资的空单无处可逃。”
“但我们的资金量够吗?”李强皱眉,额角青筋暴起,“外资的做空筹码超过50亿,而我们......”
“加上散户联盟和中小私募,我们有20亿子弹,”陈默转动袖扣,金属光泽在黑暗中闪烁,像极了冷兵器的刃口,“足够制造流动性冲击。就像2015年股灾时的行业轮动策略,集中优势兵力突破一点,剩下的交给市场情绪。”
当晨光洒在交易大厅时,陈默看着电脑前的联盟成员名单,23家机构的logo闪烁着微光,其中不乏曾经的竞争对手。素面银质袖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扣面上的“敬畏市场”刻字被露水般的光斑覆盖,仿佛蒙上一层薄霜。
“陈总,”李强递来最后一份加密协议,区块链存证的绿色指示灯闪烁,“反收割联盟的所有交易指令已通过量子通道发送,确保无法被追踪。”
陈默签字时,袖扣突然崩落,砸在键盘上,屏幕弹出康瑞生物的港股走势图——空单量在昨夜激增200%,卖单如乌云般压在K线图上方。他捡起袖扣,金属表面映出自己坚定的眼神,想起周远山在《韭菜忏悔录》扉页写的:“当世界陷入黑暗森林,总需要有人点燃火把。”
“通知老班长,”陈默扣紧袖扣,声音里带着决绝,“让散户联盟在9点10分提前挂单,用碎单战术迷惑外资的程序化系统。今天,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规则的扞卫者从不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