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早上跑到中午，结果一套也没销出去。
最后甚至连一些报刊亭都找了。
“我早就说过了，这书不好卖！你非不听！云峰是明星怎么了？明星的书照样卖不出去！”
梁丽丽忍不住抱怨，看了看沉默的董晨，不由得又好奇起来。
“之前你给云峰打电话，我看他态度挺客气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大学同学兼室友。”
“他可是大明星啊！你是他大学室友？真的假的？那你干嘛还窝在出版社？让他随便给你找点事，都够你吃一辈子了！”
梁丽丽显然不相信，董晨却苦笑着摇头。
“人家能当大明星，那是人家的本事，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人家帮助？再说了，这次的版权，人家不也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给咱们了吗？”
“可是……”
“行了，吃饭去吧，吃完咱们先把书拉回去吧！”
……
两人聊了一会，在路边的面馆吃了饭，刚准备回去。
可看到了远处北大的校门，董晨又起了心思。
“师傅，把车就停旁边！”
他让司机把车停下，扭头和梁丽丽商量。
“《三体》是科幻小说，还是比较挑读者的，咱们要不在北大这试试？”
“算了吧……这些大学生谁会看科幻小说啊，搞点言情的还行。”
“来都来了，试试吧！”
董晨决定还是要试一试。
在西门口，两人也没桌子，干脆把纸箱拆开，就这么放在地上卖。
“要不喊两句？”
“算了吧？怪丢人的！”
梁丽丽还是放不下面子，董晨刚想劝她，结果三个学生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这群学生都走过去了，结果其中一个又退了回来。
“诶？《三体》？”
她好奇的蹲下身子拿起一本翻到了目录。
“还真是《三体》？老板，你这书咋卖啊？”
“这书一套4册，100块一套。”
“100块？你盗版还敢卖这么贵？”
“不不不，同学，我们这是正版，我是繁星出版社的编辑。”
董晨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结果几个学生更不信了。
“我还没见过出版社的编辑跑到学校门口摆摊卖书的！你这证件肯定是假的！”
“《三体》要是出版了，肯定要上热搜的，再说了，番茄小说也没显示出版啊。”
“老板，你卖盗版我不怪你，可你盗版还卖这么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
董晨和梁丽丽都急哭了，两人想过被砍价，可从没想过被人怀疑盗版啊。
此刻从学校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外面都围成一堵墙了。
甚至连里面的保安都过来了。
“干什么呢！都别围着了，这不让摆摊，你们赶紧走！”
保安赶人，董晨满脸通红的拉着梁丽丽就要走。
结果这群学生却都不答应了。
“他卖盗版，不能让他走！”
“卖盗版可是犯法的！不能让他走！”
“人家说不定是正版呢？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看看！”
“叫什么警察叔叔啊，直接叫云峰教授来！”
“对，这是云峰教授的书，他一来，什么都清楚了！”
……
人群里就有历史系的，当下就给云峰打了电话。
刚好云峰就在学校，5分钟后，他急急忙忙赶到西门口，拨开人群一看，他也傻了。
“董晨？你怎么在这卖书？”
“我……”
董晨羞臊的满脸通红，他本不想让昔日的兄弟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得靠云峰替自己解围。
了解了事情之后，云峰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董晨的预料。
他热情的搂住董晨，笑着和学生们介绍。
“同学们，这位就是我大学室友，也是我好哥们，现在是繁星出版社的编辑，这些书，确实是我授权出版的正版。今天刚好碰上了，那这样吧，大家要是买的话，我给大家现场签名！不过亲签版可要贵一些啊！”
听云峰确认了，这下可热闹了。
“真是正版啊？那我要一套！”
“我想要亲签版！”
“《三体》竟然偷偷出版了？云峰老师，我也要一套！”
……
云峰从口袋掏出笔，干脆坐在纸箱上现场签了起来。
“都别急，排好队！”
“没签名的在地上自己拿，扫码结账，一套4册，总共100块。”
“签名的这边排队，一套188块！”
……
这一幕直接把董晨和梁丽丽都给看傻了，云峰卖书可比他俩还专业。
愣神的功夫，就听手机的收款软件不停的响着。
“支付宝到账188元。”
“滴！微信收款100元！”
“滴！微信收款188元！”
……
还是开货车的司机懂事，看书卖的快，立马帮忙从车厢往下搬书。
这5000本，说慢也快，到天彻底黑了之后，刚好卖完。
董晨本想先让司机回去，结果这司机讪讪的凑到跟前提要求。
“老板，我也是云峰的粉丝，车费不要了，你和他说说，能不能让我和他拍个照？”
董晨：……
梁丽丽：……
好不容易送走司机。
现场就剩下他们三人，云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打趣。
“老董，我今天可给你当了一整天牛马，天都黑了，你就不打算给牛马喂点草料？”
“呵呵，你小子还是这么贫，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我请。”
三个人找了个火锅店，董晨又从外面买了瓶五粮液。
“今天我也奢侈一把，请你这个大明星喝点好的。咱们两一人半瓶！”
董晨说话的功夫，已经给分酒器倒满了。
两人喝了几杯，云峰忍不住好奇问他。
“我这书应该还有点名气啊，不至于这么难卖吧？我听丽丽说，你们今天拉着转了一天，一套都没卖出去？”
听到这个问题，董晨就直摇头。
“唉，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出版社经营不善，不但欠了我们好几个月工资没发，还欠了分销商的钱，所以下面的分销商根本不愿意进货。我们社长就让我们这些编辑认领出版的书，自己出来卖，卖了钱，才给我们补发工资！”
“那要卖不出去呢？”
“卖不出去，工资就继续拖着，而且自己花钱认领的书也得倒贴。”
“哦……”
云峰不可思议的看了董晨一眼，想让他来牧云楼上班，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知道，这哥们好面子，肯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