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那鲜活的模样,唐敬安脸上满是笑意,“让他歇会儿?”
苏曼华锤他一下,“打住啊,不许理他!不写完不许吃饭!
我们苏家没一个学习好的,我瞧着你也是废的,他们仨,必须给我出个学习好的!我就不信了!真是风水出问题了?”
唐敬安摸摸鼻子,没反驳。
“你去打饭吧,我在家等煤块儿,还有点剩的,冯老师不是送了些菜来吗?我炒两个菜。”
“好。”
目送唐敬安出去。
苏曼华回身,看了眼里屋,唇角扬起笑意,转身去厨房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很晚才吃上晚饭,因为陈徜洋的鬼画符快晚上七点才完工。
苏曼华炒了两个菜,一个小葱炒蛋,一个炒青菜,搭上食堂打来的两个菜,一家人吃得头也不抬。
陈徜洋连鸡蛋里的小葱都一并囫囵吞了,看得出来是真饿了。
苏曼华还怕他们饿着,原本睡前喝的牛奶下午五点就给喝了。
“远方还要吗?”
向远方碗里的大半碗饭吃完,见陈徜洋那饿死鬼投胎的样,怕这孩子也没吃饱,开口问道。
原本没有抱希望他会给她反应,没想到一向不拿正眼瞧人的向远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曼华一愣,唐敬安也停下筷子。
苏曼华一下就笑开了,“咱们远方这是没吃饱呢!”
说完起身给他重新加了一点饭,又舀了热汤给泡上,夹上几筷子鸡蛋递过去。
“吃完这些不吃了啊远方,婶怕你晚上不舒服。”
向远方拿起勺子埋头往嘴里继续送饭。
苏曼华和唐敬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睡前。
唐敬安给母子几个烧好洗漱的热水就端着盆急匆匆地去公共澡堂冲澡去了。
苏曼华瞧得清清楚楚的,拿了两块儿皂!
想到他在想什么,苏曼华红意爬上耳根儿,抬头就发现陈徜洋正盯着她瞧。
“看什么!”
陈徜洋连忙扭头。
苏曼华一把拉过他,热帕子洗去他脸上的脏污,“下回要好好写作业吗?”
陈徜洋没应声,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她大力揉搓自己的脸。
苏曼华屁股上给了他一掌,“还有几天开学,写不完你就知道厉害了!”
放下帕子,苏曼华从桌上拿起雪花膏,挖了一坨出来粗鲁地给他脸上抹上。
陈徜洋皱着眉要躲。
苏曼华屁股上又是一掌,“这两天风大!脸吹烂了咋办!”
陈徜洋就这么直直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曼华把他送去床上盖好被子,才转身回到客厅收拾剩下俩孩子。
陈徜洋将头埋在被子里,雪花膏的香气发散开来,他悄悄咧出白牙,穿着棉毛裤的小腿儿在被子里使劲蹬了蹬。
远方和小雪手脚上的冻疮不好处理,好在苏曼华还算有耐心。
陈徜洋洗漱好他俩的脚手也泡得差不多了。
苏曼华取来药油,给俩人细细上好。
“你们俩一定记得不要去挠,好好养一年,明年就不这么难受了。不然以后手脚丑得很。”
向雪看着这个蹲在她身前,昏暗灯光下格外温柔的女人。
她面无表情、眼也不眨地看着。
擦好药油,苏曼华起身将向雪齐肩的头发散开,拿自己的梳子给她梳顺。
收拢来食指粗的头发焦黄地可怕,苏曼华悄悄叹口气,道阻且长啊...
三个孩子已经睡下,苏曼华也清理好自己回了屋子。
思虑再三,她还是打开柜子,换了一套嫣粉色的内衣,当初拿的那些货,她一个颜色给自己留了一套。
屋里没有镜子,但是苏曼华低头就能看见内衣托住的白嫩的汹涌,她连忙找了件秋衣穿好,红着脸把柜子里苏致远给她买的护肤品拿出来。
他在荣县给陈徜洋买衣裳的时候给她带的,两个墨绿色罐罐,一打开一股清香扑出来,苏曼华用了一次就忘在脑后了。
唐敬安进来的时候,屋里还有没散的香味。
灯亮着,唐敬安悄悄走近,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的苏曼华,手紧了紧,说不出是失落还庆幸。
苏曼华蓦然睁开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
唐敬安呼吸都凝住了。
她的眼里是说不出来的风情,此时正皱眉看着他,“这么冷的天,你洗的凉水?”
唐敬安没能出声,只是不断滚动着喉结,不洗凉水,他怕吓着她,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苏曼华掀开被子,“还不快进来,等着感冒呢?”
两人谁也没提拉灯的事儿,只是门关得死紧。
屋里气温上升地极快,唐敬安冰冷的身子瞬间回暖,烫地吓人。
苏曼华还在犹豫要不要靠过去,一只大掌就把她捞了过去。
苏曼华压下唇边的惊呼,抬手给了他一拳,“吓我一跳!”
男人的眸色暗得她居然生出一些害怕的情绪。
“曼华...”
温柔的呢喃消失在相接的唇舌之中...
这一夜,苏曼华再次体会到了她和唐敬安之间的力量差异,根本逃不掉。
前半夜还有些意识,能勉强跟上他,后半夜就只有呜呜咽咽的份儿。
他滚烫的气息一整夜都在她的颈边流转,苏曼华这么要强的一个人,都开口求他了,没想到他更来劲儿了,一双肌肉滚烫的手臂箍得死紧。
卧室的灯亮了一夜,苏曼华后来想起那件内衣和男人泛红的眼,只想把它剪碎埋土里再也见不了天日。
第二天中午苏曼华才醒,轰雷贯耳的起床号都没能把她吵醒,只模糊间记得一张滚烫的唇在她腮边蹭了蹭。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没停过,翻出好久不穿的老土的高领毛衣遮得严严实实的才出去。
三孩子就在院里玩,冯雁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
“呀,小苏起来了?你家小唐说你感冒了,身子不舒服呢,我那有药,要给你拿点吗?”
苏曼华连忙摇头,“谢谢冯老师,已经好多了。”
目光触及院子里还在滴水的床单,苏曼华又把某人骂了个遍,太不知道节制了!
“小唐打饭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苏曼华点点头,跟着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看着苏曼华眉目间褪不去的风情和懒怠,冯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在心里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