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县丞摇摇头:“你知这是同样的法子,不好使,那帮贼寇想来也知道。”
县令点头:“这就是我不清楚的地方,咱们知道,他们也知这是同样的法子,用过一次不好使,可他们还是半路劫人又把人捉了又放,意图何在?是想诱我们出城,还是想把我们吓得不敢出去?”
县尉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做?……”
县令道:“这不明摆着吗?平原县令派人去给平安县令送个信就被宰了一刀,实则那帮贼寇当时没想过去打平远。”
“这招看似简单,却是无中生有,瞧见的人越想越多,越想越错,若是只当没瞧见,不去想,什么事都不会有。”
“的确,那帮贼寇定是想引得我们人人自危,届时他们好壮大势力。”
县丞道:“若人人自危,草木皆兵,无需那帮反贼做些什么,咱们自己就得把自己愁死,百姓日常,各处来往,城中戒严,无一不要小心,可这些事情实行起来,耽搁下去,他们便以达成了目的。”
“凡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咱们无需自己吓自己,只要不胡思乱想那帮贼寇那么做有什么目的就成。”
县尉心中些许惊骇,开口道:“不怕贼寇有刀兵,就怕贼寇有脑子,说实在话,我心里有点怵。\"
“他们什么都没做,咱们就在这里嘀咕半天,他们会不会做什么,咱们也猜不到。”
“凡事的确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可如果再而三又当如何?”县尉继续道:“如果他们觉得我们觉得他们一而再不会再而三,如果他们一而再再而三。”
“假中有真,就像平安县县令猜的那样,隔壁确有内应跟他们里应外合,又该如何?”
县令开口道:“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咱们就在城里老实待着,至少不会被埋伏。”
县丞问道:“可……他们要是就想让咱们坚守不出,然后逐个击破怎么办?”
“那你带人出去?”
“……”县尉欲言又止,可终归还是没说话。
为官者若不能立功,那便尽量无过,这便是最大的功。
……
“老大,他们什么时候开门啊?”
平安县城外,茫茫夜色中,陈路平领着人静静等待。
花赤抱着刀昏昏欲睡,忽而一声响箭划过长空,他猛然从地上站起,登时精神抖擞,就见远处城门口烈烈火把:“真的开门了?老大真厉害!”
“杀呀!”
城内,百姓和官兵们打了起来,还有一帮官兵阻拦双方,时而有人被误伤。
一帮贼寇似猛虎落山,将这一片鸡飞狗跳归于宁静……
……
县衙内一片狼藉,陈路平身着染血战甲坐于首位,身前审案时用的堂案移到了旁边,下方压着不少官差。
“卑鄙无耻!”
县令赤红着眼,被按跪在地上,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嘴巴放干净点!”
一名贼寇踹了那县令一脚,旁边拿着刀的向日无动于衷,县令惨笑着,一语不发。
“怪就怪你自己聪明。”陈路平擦着手上带血的刀:“这世上最远的是知道和做到,宋县你令知道,但做不到。宋县令,现在,降不降?”
宋言扭过头去。
陈路平放好刀,端起一旁泡好的茶,抿了一口,皱着眉,把茶全都吐了出来,满脸嫌弃:“这茶…有点次……”
闻言,宋言扭过头,看着陈路平手中自己偶尔才喝的茶,就如养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难受,讽刺道:“你这粗鄙之人哪懂品茶?啊呸!”
“呜哇哇哇……”
“呜哇哇哇……”
门外有孩童哭闹之声越近,宋言听着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一瞧,就见自家嫂嫂侄儿被一帮贼寇赶着,只觉奇耻大辱,不禁暴跳如雷道:“无礼!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永谨!”
“叔叔!”
母子二人本就惊恐,如今看着被绑的宋言越发忐忑。
“嫂嫂……”
“非哥儿!”
看着嫂嫂和侄儿被摁在地上,看着贼寇们扣在嫂嫂肩膀上的脏手,宋言越发慌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陈路平缓缓开口:“我听闻你和隔壁平乐县的郑县令是至交,你给他写封信,我们自会以礼待之……”
“我呸!”宋言怒不可遏:“你们这帮无耻之徒!”
慈眉善目的女子紧紧抱着自己孩儿,泣涕道:“永谨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我二人死不足惜,万不可助纣为虐。”
“噢!”
贼寇也不含糊,搬来了一张凳子,一人捉上了女子的手,在宋言一声声“休得无礼”中,另一人举起那明晃晃。
女子捂住了儿子的眼睛,低着头坦然赴死,小小稚子于她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言不敢去看,只哭到泣不成声,却在那屠刀落下之前,陈路平又开了口:“这样太便宜了,我要看活春宫!”
“……”
公堂中寂静无声,几名贼寇心中越发欢喜,只觉小腹处莫名热了起来。
男人多会惦记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可平常吃饭都够呛,几年都瞧不见一个姑娘,哪能去耕那一亩三分地?
如今有个现成的姑娘,陈老大还想要看活春宫……
虽觉些许难以为情,可老大有令,哪能不干?
况且,比起这些许难以为情,一亩三分地的快活才是大事,才是男人该干的正事。
这般想着,几名贼寇把那碍事的小家伙捆到一边去,开始对着那女子动手动脚。
淫笑声声中,那些令人作呕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让爷疼疼你。”
“美人儿别怕啊……”
“别乱动啊!”
“嗯不要,走开……”
女子拼死反抗,泪流满面,却敌不过身边那七手八脚,衣服被扯得松松垮垮。
“阿娘!阿娘!”
稚嫩孩童哪里见过这场面,哭地撕心裂肺。
“呜呜哇哇哇,阿娘……”
“你们这帮禽兽!”宋言目眦欲裂,被摁在地上,无助嘶吼着:“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叔叔!”
“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宋言哭地声音沙哑:“你让他们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