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别这么说，贺寒哥跟杨柳姐姐是误会，等他们误会解开了就会和好，你这样说，岂不是把我夹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陆小眉摇摇头，“你这样，让我在贺寒哥面前很难做。”
“那你给他洗啥衣服，还给他做饭……”
“我……我那是觉得贺寒哥辛苦。”陆小眉娇羞地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贺母笑了笑，“小眉，跟婶子说实话，你喜不喜欢贺寒？”
“婶子……”陆小眉的脸都红了，“贺寒哥这么优秀，是的女的都喜欢吧。”
“那你想不想嫁给她，给我当儿媳妇？”
“哎呀婶子，你说什么呢，我……”陆小眉拧干了衣服，害羞地跑到一边晾起了衣服。
她躲在衣服后面，偷偷觑了贺母一眼，笑了。
……
杨柳没敢回三叔家，就在她爸妈留给她的房子里将就了一晚。
一大早，她就穿好衣服准备去知青院问问宋纬钧。
刚拉开院门，就被隔壁的王婶一把拉住了。
“哎哟，柳儿，你可算出来了！”
王婶一脸焦急，嗓门压得低低的。
“快，快去看看吧！你家那边吵起来了！”
“你那个未来婆婆，跑到你三婶家门口骂呢！”
“把你三婶气得，拿着笤帚疙瘩要打人！”
杨柳心里咯噔一下。
贺姨竟然找到三婶家去了？
她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杨家跑。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贺母尖利刻薄的骂声。
“何桂花！你少在这儿护着那个小贱人！”
“她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待在村里？”
“我告诉你，我们贺家可容不下这种水性杨花的媳妇！”
紧接着是三婶何桂花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何桂花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是非常彪悍。
她容不得别人在她的面前诋毁杨柳，抄着笤帚就往贺母身上招呼，“你给我滚出去！”
“三婶！”杨柳跑过来握住了何桂花即将落下去的手。
看到杨柳来，贺母梗直了脖子，“杨柳，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就把话撂这。”
“我们贺家跟你这门亲事，到此为止！”
“你这样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女人，我们贺家要不起！”
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死，让杨柳彻底死了进贺家门的心。
何桂花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欺人太甚！”
杨柳拦住还要冲上去的三婶，深吸一口气，看向贺母。
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冷得麻木。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
贺母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
随即，她更加认定了杨柳是心里有鬼，恼羞成怒。
“还有我们贺家给的彩礼……”
何桂花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贺母的手直哆嗦。
“贺知兰，你别太过分！”
“这亲事是打小就说下的！两家都认的！”
“从小定下的，那又如何？谁知道这丫头长大了心思这么歪！”
贺母现在看杨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
贺母双手叉腰，下巴扬得更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何桂花脸上。
“你放屁！”何桂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院子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周围邻居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挤进了人群。
是贺寒。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被贺母指着鼻子骂、却倔强地挺直脊背的杨柳身上。
他的心猛地一抽。
昨晚她离开的背影，还有此刻她眼底那片死寂的冰冷，都让他心烦意乱。
何桂花看到贺寒来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把拉住他。
“阿寒！你来了正好！”
“你跟你妈说！你告诉她！你要不要柳儿！”
“这亲事到底还算不算数！”
何桂花倒不是心疼那些彩礼，只是被贺家指着鼻子骂水性杨花，那她家杨柳成什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贺寒身上。
杨柳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昨晚那残存的期望，只剩下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贺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圈，看着她那明明委屈却强撑着不肯低头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转头看向贺母，声音带着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强硬。
“妈，你先跟我回去。”
他没有回答何桂花的问题，也没有给杨柳任何一个承诺或解释。
只是伸手，半强硬地拉住了贺母的胳膊，要把她带走。
“我不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彩礼必须退回来！”
“回去再说！”贺寒加重了力道，几乎是拖着贺母往外走。
贺母拗不过儿子，只能一边被拖走，一边回头狠狠瞪着杨柳，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杨柳你等着！这事没完！”
贺寒拉着母亲，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院门口。
从头到尾，他没有再看杨柳一眼。
那份冷漠，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了杨柳的心里。
彻底凉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无波无澜的平静。
何桂花看着贺寒就这么带着他妈走了，气得差点厥过去。
“这……这叫什么事啊！”
她转过身，心疼地看着杨柳。
“柳儿……”
杨柳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然后，她拉着还处于震惊和愤怒中的何桂花，走进了屋子。
杨海跟王兰英听到了这事也匆匆赶了回来。
屋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何桂花拉着杨柳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柳儿，你跟三婶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柳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像是堵在喉咙口，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王兰英看着杨柳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平时爱贪点小便宜，但也是女人，知道名声对一个姑娘有多重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柳儿啊，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看……你还是找贺寒好好谈谈。”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对你名声不好。”
“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说开了就好了。”
杨海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憨厚的怒气。
“谈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