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贺母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贺寒,又转向杨柳。
“媳妇?!”
“我呸!”
“你们早就退婚了!”
“你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宋纬钧那个知青的种!”
“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还要护着她?你是不是傻!”
贺母的声音尖利刻薄,带着浓浓的厌恶。
“娘!你胡说什么!”
贺寒急了,替杨柳辩解。
“柳儿她没有……”
“寒哥。”
杨柳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现在跟贺母争辩是没用的。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村民。
那些人接触到她的目光,都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或者移开了视线。
杨柳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最后定格在几个刚才议论得最起劲的婆娘脸上。
“各位叔伯婶子,大哥大嫂。”
“今天这事,因我而起。”
“有人在村里散播关于我的谣言,说我未婚先孕,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因此连累了我三叔家。”
“我想问问,这话,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都不说?那好……”
杨柳看向村长,“村长叔,村里谣言四起,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今天我若是把人找出来,还希望村长叔还我公道。”
村长当即答应下来。
“你放心,我肯定秉公处理。”
杨柳点点头,看向陆小眉,“这件事,是你传出去的吧?”
陆小眉一脸惊讶,“柳儿姐,你在说什么,这事怎么可能是我传出去的,你不能随便诬赖人啊。”
她演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贺母把陆小眉护在身后,指着杨柳,“我告诉你杨柳,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念以前的情分!”
情分?
好像现在念了一样。
周围一些不明真相,或者本就偏袒她的人,看杨柳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不赞同。
觉得她是不是在仗势欺人,冤枉好人。
杨柳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
“是吗?”
“那我倒是要问问了。”
“我‘怀孕’又‘流产’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你和贺姨两个人知道。”
“既然你说不是你传的……”
杨柳故意顿了顿,目光转向旁边的贺母,带着玩味。
“难不成……是贺姨您老人家,到处去宣扬自己未来儿媳妇的‘丑事’?”
贺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
她连忙摆手,急声否认。
“不是我!我没有!”
把屎盆子扣她头上?这丫头想干什么!
她瞪着杨柳,气不打一处来。
“杨柳!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贺母还坚信陆小眉是无辜的,是杨柳心胸狭隘,公报私仇。
杨柳看着护犊子一样护着陆小眉的贺母,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
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
“贺姨,我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自然是有证据的。”
“我已经找到了她四处散播谣言的证据。”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贺母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
“您,确定还要保她吗?”
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是虚张声势。
贺母看着杨柳那笃定的神情,心里开始打鼓了。
难道……杨柳真的抓到了什么把柄?
她下意识地转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陆小眉。
陆小眉被贺母那怀疑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
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哭得梨花带雨,抓着贺母的胳膊。
“婶子!您要相信我啊!”
“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做对不起贺家的事!”
她抽抽噎噎,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指向人群外围。
“是……是宋纬钧!”
“是他跟我说,他跟杨柳姐姐早就……”
陆小眉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我当时听了也很震惊,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别人说!”
她巧妙地将责任推给了宋纬钧,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人群外。
正是宋纬钧。
他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看热闹的。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陆小眉对他的指控。
宋纬钧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辩解。
然而,就在他张嘴的前一刻。
陆小眉极其隐晦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和恳求。
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被一直留意着陆小眉的杨柳,尽收眼底。
杨柳心中冷笑更甚。
果然是他们串通好的。
宋纬钧接收到陆小眉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辩解硬生生咽了回去。
“宋纬钧,陆小眉说的可是真的?”村长开口询问。
宋纬钧点头,“没错,我跟柳儿已经发生过关系……”
宋纬钧承认,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村民们看向杨柳的眼神,彻底变了。
鄙夷,唾弃,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坐实了!
这下可真是人赃并获!
连宋纬钧自己都承认了!
贺母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杨柳,手指都在发抖。
“听到了吗!阿寒!你听到了吗!”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贺寒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杨柳,而是所有人仅凭一张嘴就给他的柳儿泼了脏水。
杨柳站在原地,迎着周围鄙夷、唾弃的目光,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宋纬钧,你三番两次来找事,到底有完没完!”贺寒的手臂肌肉紧绷,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宋纬钧,眼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想冲上去撕烂宋纬钧的嘴,却被杨柳轻轻按住了胳膊。
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杨柳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伸进了自己贴身的内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跟随着她的动作。
她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这张证明是我在镇医院开的,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我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这四个字像炸雷一样在人群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