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述情况来看,原蔡二人的死和今天的枪击案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现在我提请要找这几个人调查。”
就在马兆强叙述案情的时候,高加林已经列了一份名单,按照这个名单统一把人叫到局里,分别询问,一定会找出线索。
在同一天,神树公安局把人都请了进来,查出了五条线索。
孙北晨第一次进公安局,他交代了家人被威胁放弃承包权的事情,不知道威胁他的人是谁,自己老婆和妈妈也没有看清他们的脸,大冬天他们都戴了“马虎帽”。针对孙北晨说的情况,他们又给孙金炣去了电话,在时间上两人被排除了嫌疑。
第二个人是胡平喜,他一口咬定和王海东没有关系,只是借车给他用,至于那把枪的来历,他也不知道。民警又提审了王海东,两人说的没有破绽。王海东一口咬定就是路过,那把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概是向俊奇的。把手枪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还真是一个好办法,从表面上看就是防卫过当。
其实这都是胡平喜一手导演的好戏,但是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向俊奇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阻止他。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达到了预期效果,后果却这么惨烈。
第三个问的是向海兰,她说自己在大门口等包祖亮,向俊奇从这里经过,两人说了几句,她问你怎么不参加承包会,向俊奇说自己现在就是个普通工人,说完他骑着摩托车就走了。然后听到枪声,她去看热闹,结果发现王海东打死了她的弟弟。
“你和包祖亮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他想承包肉联厂,对当地不熟悉,我给他帮忙。”
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错,港商没了当地人的帮助寸步难行。
第四个问的是胡涌泉,胡涌泉是从医院里过来的,他说自己是包祖亮请过来的,因为对于肉联厂的管理,包祖亮是个外行,让他来帮他把把关。
第五个是涂玉秋,她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几天一直在延州上班。
许元培很沮丧,医院打来电话,那个受重伤的已经死了。高加林说道:“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包祖亮,只要找到包祖亮,就会有办法。”
许元培给市局汇报,要他们协助找包祖亮,三天后,上海警方打来电话,包祖亮在回上海的路上出了车祸,和一辆大货车追尾,司机和他当场身亡。
所有线索中断,案件漫无头绪。高加林回到延州厂,这边胡平喜高高兴兴上任。经过审判,枪击案属于防卫过当,王海东被判刑五年。
本来要高升的许元培原地踏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相信时间会给他答案。
最难受的是高加林,他的调查组几个月调查进展没有明显结果,这个“黄土高原”福尔摩斯威名扫地。但是,他没有放弃,他的调查组还在秘密工作。
原丽丹和原少民没有以前对他那么热情了,神树厂的工人有了新的领导,他的影响力一直在淡化。
年底了,因为抽贷延州厂日子很是难过,不过厂里还了老丈人的钱,他还稍显轻松。
春节他把家里人都接到延州过年,看到两个孩子,以前母亲说的话应验了。母亲说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两个人里一个人不能太聪明,要不另一个就会傻。现在高延已经会说话叫人,高赫还是吱吱呀呀说不出什么东西,把爸爸叫“爸答”,给玉芳叫“妈么”。这可让全家人发了愁。
在延州过了春节,没到初七,德顺老汉就喊着要走,高加林找了车把全家人送了回去。
到了三月间,放羊的老汉在大马河河滩里发现一个人躺在那里,半截身子在水里,半截身子在泥地里,一动不动,叫了两声没有答应,指头放在鼻子前没有了呼吸,人已经僵了。
贴了告示没人认领,只得拉到火葬场火化。
这人正是渭河老鳖,他把接力棒交给了胡平喜,遂了自己心愿,他走到大马河堤坝上,在阳光下走着走着,忽然心口疼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就滚落到河里。
这个罪恶的人,有一颗罪恶的心,可是却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都被病痛和旧伤折磨,天天与药罐相伴。正是身体状况让他的心更加邪恶,自己不好过别人休想好过。
他为害神树多年,没有一儿半女,除了培植了一帮党羽,天天像地洞里的老鼠东躲西藏,真有一天到了阳光之下,却死在了荒野之外,这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五月的某一天一个香港女人来到了神树商业局,她是包祖亮的老婆,此行的目的是来讨要承包肉联厂的十万保证金。因为在包祖亮的皮包里发现了那张商业局开的条子。
拿回保证金,女人转头又去了公安局,马兆强在值班,女人说要调查丈夫的死因。
包祖亮的事已经过去半年了,马兆强给女人说了情况。女人说:“警官,我怀疑我丈夫的死因不正常,因为我在他的衣物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女人拿出一张医院证明交给了马兆强,他看了一下马上去找许元培。
“许局,案件有眉目了!”
许元培看了诊断证明,拿起电话打给了高加林,高加林接了电话,许元培让他马上赶到神树。
这是一张怀孕诊断说明书,被诊断人:涂玉秋!
包祖亮的身上有涂玉秋的妊娠证明,说明涂玉秋在撒谎,刻意隐瞒了她和包祖亮的关系。许元培命令公安马上去延州提审涂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