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旬找了个善于心疾的大夫,大夫把了脉,惊讶的转头,“你们这是戏弄老朽?”
季文川赶紧道,“老先生,公主殿下的心疾是这样的症状。”
在宫殿沈如意发病最严重时,他就把过脉,发现她的脉样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沈如意那时痛的打滚,额头直冒汗,作不得假。
这就是季文川等人没有识破姜芷伪装的原因,一直以为她就是沈如意。
躺在床上的姜芷也一直担心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又一直暗暗相信,这些人不会识破她,毕竟那个丫头——阿花跟在沈如意身边两年多,早已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都教给了她。
她暗暗冷笑一声,嫁到越来越强盛的南朝,说不定将来会母仪天下,她依然是最幸运的福星,那个灾星经营了这么久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她。
没有该有的症状,那怎么治病?就算老头子医术再好,他也不能凭空诊断,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恕老朽不材,这病看不了。”
诊不出症状,他不敢胡乱开药方。
老大夫走了。
姜芷还是缠绵病榻,见众人失望萎靡,她假惺惺的说道,“我的心疾之病来的突然,说不定那天就又突然好了。”
季文川:……
可就算这样,不管是从未来王妃角度看,还是他们志趣相投相处如家人的关系来说,他也不忍沈如意整天受病症之痛。
“也许……”该想别的办法了。
姜芷见他欲言又止,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先生,你这是……”
二人都没有说破,但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什么。
季文川点点头,“我这就去办。”转身离开。
安旬等人也跟着离开。
飞双送众人离开。
一时之间,室内只余姜芷一人,她微勾嘴角,就算你找破天,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沈如意啊!
沈立平见主人无精打彩,问道,“公主殿下还不见好吗?”
姜瑥点点头,“母妃也不太好。”
芸妃一直被关在冷宫,这些年虽无生死之忧,但身子骨一直很弱,这几天又为刚到的女儿忧思,精气神很是不好,沈立平便让妹妹去照顾芸妃。
“殿下,你放心,我阿妹小时候与公主是好友,公主身体不好不能让娘娘享受天伦之乐,让我阿妹讲些公主小时候的事情,或许娘娘的心情会好些。”
姜瑥欣然同意。
因为姜沅一直喜欢用沈如意这个名字,所以沈立平早已让阿妹改了名字,现在叫沈如平。
“那就多谢平姑娘了。”
果然听到沈如平讲姜沅小时候之事,芸妃很是高兴,两人聊的停不下来。
芸妃无限感慨道,“阿沅能遇到你们,真是太有福气了。”
沈如平谦虚道,“阿沅聪明机灵,我家人也很喜欢,这算是缘份吧。”
“是啊,都是缘份。”
沈如平笑道:“娘娘,你还不知道呢,公主殿下在外行走,用了我姓名,而且现在也一直在用,我哥哥便把我的名字改了。”
芸妃听到这话很吃惊,“竟有这事?”
沈如平肯定的点头道,“是的。”
“这孩子……”芸妃听的心酸,一国皇女竟然不敢用真名,只能用别人的名字过活,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沈如平见芸妃伤心,为了缓和气氛,再次挑有趣的事说道,“公主殿下还跟我阿耶学过木匠,还让我阿耶做农家推车、打谷桶,可聪明了。”
“这……”芸妃想像不出一个小娘子学木匠,“你阿耶是……”
“我阿耶曾是箍桶匠,原本就在京都生活,后来家里遇到事,便搬到了偏僻的长岭一带,在山脚下安了家。”
芸妃感慨:“也是苦人家。”
“是啊,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说着说着,沈如平说不下去了,一场大洪水毁了一家人,她再也没有父母了。
小娘子捂着脸哭,芸妃不忍,伸手轻轻抚着她后背,“可怜的孩子……”
七月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炽烈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气息。
在一处幽静的茶楼二楼雅间里,有位年轻公子站在窗口,身后站着黑衣下人。
“查的怎么样了?”
“回少主,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那个箍桶匠并没有逃出随国,毕竟路引凭证这个东西不好弄,他们去了随国西北部长岭一带,但因为六七年前发过一场大洪水,死了很多人,也毁了很多县郡乡里的户籍资料,现在暂时还没有查到那个箍桶匠一家。”
年轻公子转头,眸光幽沉:“姓魏的查到了什么地方?”
黑衣下人:……
年轻公子眸光一寒,“如果不能在魏淳之前抢到传国玉玺,你们这些人……”
黑衣人吓的一哆索:“少主放心,小的一直让人盯着北晋太子。”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除了盯传国玉玺,还有人找的怎么样了?”
黑衣下人都不敢摇头了,胆怯的把头往下低。
年轻公子:……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年轻公子气的破口大骂:“来人——”
“少主——”
“给我增加人手,赶紧把我的东西与人都抢过来。”
“是,少主。”
这个夏天,随国都城显得特别炎热,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宋衍一行虽然低调,可是进入后,仍吸引了城墙根下纳凉的三教九流,他们纷纷起身看向一行车马,只消一眼就便确认这一行不好惹,便又纷纷蹲到墙根,但是忍不住交头接耳。
“你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看不出……”
……
在乞丐们的议论声中,有人不动声色的从小巷子抄近道溜走了。
安静的书房内,季文川焦燥不安,“眼看就要出发去南朝了,如意姑娘的病症还是不好,这可如何是好?”
安旬坐在一边,像是没听到季文川的话,自顾想着事情。
季文川见他没安慰自己,也没搭话,疑惑的看向他,“安公子?”
安旬抬眼,“先生,你真要用巫术帮助沈姑娘治疾?”
“是啊,该找的大夫都找了,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季文川回忆,“阿意的病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我不相信什么鬼神,可现在无论找多少大夫,都不见好,那只能考虑这方面了。”
安旬起身,缓缓说道,“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