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皇子见唐俞橦变成了这样依旧还愿意娶她为妻,不少人都替唐俞橦庆幸。
毕竟即便作为唐大将军独女,如今的贵女之首,可这人到底是疯了。
莫说是日后有机会问鼎九五至尊之位的二皇子,便是一般世家的公子哥都不会愿意娶一个疯子为妻。
唐俞橦要么关在隆亲王府里做老姑娘,要么找一个家世地位都远低于唐家的低嫁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出路。
前者被人奚落,后者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关起来过活而已。
二皇子还愿意娶,就算空得一个二皇子妃的名号,可旁人也不敢因此而慢待,日后若二皇子登顶,她做不成皇后也能做一个贵妃。
最重要的是,如此二皇子和隆亲王之间的联系就还在。
只是这些都是外人觉得好,稍微通晓一点内情,了解唐俞橦一点的都知晓,她为何会郁郁寡欢。
过去长宁不觉得,可如今看着唐俞橦这般样子,也觉不忍。
想要开口说这婚事要么就作罢,把唐俞橦养在隆亲王府就是,谁敢胡说八道一句,她就撕了谁的嘴。
“谢殿下体恤。”不等长宁的话出口,隆亲王就先谢过了二皇子。
长宁怔楞。
父王竟答应了下来?
且不说橦橦愿不愿意,如今以橦橦这般状态,即便二皇子愿意娶,那也是等同于给了隆亲王府一个恩典,便是矮了其一头。
橦橦嫁进去,过得如何,隆亲王府乃至整个唐家都管不了。
而以后,隆亲王府也是在二皇子跟前矮一头的,父王最不喜便是被倾轧,如今怎么……
长宁想不明白,苏芮却是已经看出了些许猫腻。
确切的来说,是闻到了。
她闻到了她之前给唐俞橦的那罐有毒的香膏,虽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但她闻得出。
是从顺风的地方飘来的。
站在顺风位的,只有二皇子。
余光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唐俞橦,苏芮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唐俞橦是被二皇子,弄疯的。
虽说唐俞橦这段时间的确因为挣脱不开囹圄而郁郁寡欢,但就苏芮这段时间所接触下来的唐俞橦来看,绝不是在困境之中会自暴自弃的人。
若是会被困境逼疯,她当初也不会跳崖救她,也不会明明是个娇小姐却依旧能拿着刀剑,咬紧牙关一并拼杀。
何况,唐俞橦已经做出了决定,以她的性子,虽难过,但必然不会再为难自己。
所以,她压根不信太医口中的突然爆发病情。
必然是被逼到了绝境,又或者,使了什么法子。
掉下的发簪是给琉璃留下的信号,而用了她给的有毒的香膏应该是唐俞橦最后的反抗,只可惜,没能救下她。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给她见血封喉的毒药。
二皇子逼疯唐俞橦,绝不单单是要隆亲王矮一头。
果不其然,二皇子视线落在了她和唐俞橦身上,叹道:“只是看唐二小姐如今的似除了苏侧妃谁都不认得了,方才听闻还咬了长宁郡主一口,可有此事?”
长宁倒是想要把袖子放下去遮掩,不叫人知晓唐俞橦疯得连自家人都认不得了。
但动作到底慢了,旁人互相交换的眼神里都是对唐俞橦疯得不轻的判定。
“这等病症就是如此,万万再不可激着,否则极有可能伤人伤己,病症越加,如今能有识得之人是好事,证明病症不重,若能有所熟所依之人陪伴静养,恢复的可能极大。”太医激动的说着,就好像找到了能治疗绝症的稀世之药。
“唐二小姐果然和苏侧妃感情最好,打心底认定苏侧妃是能依靠之人,能否请苏侧妃看在本殿同唐二小姐的份上,陪伴唐二小姐治疗一段时间。”
二皇子放下姿态,一副为了心爱之人能够痊愈,甘愿向敌人俯首的样子。
苏芮倒是想拒绝,可如今,这两个字是容不得她说出来的。
从一开始织这张网起,他们的目的就在这。
她要来唐俞橦帮忙,二皇子就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把唐俞橦做了饵。
也是因此,他才会放任长宁和周瑶闹这一出,吸引去自己的注意力,没发现其目的是在唐俞橦。
但苏芮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对唐俞橦,半点不将隆亲王放在眼里。
可从目前隆亲王对此一声不吭来看,是知情的。
许是为了权利不惜把自己的亲侄女推入深渊,又许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如此,但无论是何,都踩住了苏芮。
一来是她要唐俞橦从旁协助的,此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二来如今的唐俞橦的确只认得她,不知是她本能还是同样是二皇子安排,但如此之下,她就甩不开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陪伴唐俞橦。
“自然可以,只是我前往隆亲王府多有不便,且王府人多,也不利于静养,不如……”
“不如就在此地。”二皇子打断苏芮。
芙园算是半个皇家的园子,只有大宴的时候才用来宴客,平日里只有十来个仆从负责偶尔撒扫。
那十来个人在这宽广的园子里几乎就等于没有,若是必要,也可以都不要,那么整个园子就是最清净不过的地方了。
而这儿,屋舍众多,哪哪都可以住人,只留下苏芮和唐俞橦,再几个伺候的人,那就是最符合唐俞橦养病的地方了。
明面上说是无人,可暗地里有没有人,谁又说得清呢?
分明是要软禁她。
为了对付云济?
用得着如此费劲的软禁她一个侧妃吗?对前线有何用吗?
明明她在大局之中没有什么大用。
除非……
意识到什么,苏芮看向二皇子,虽从他那深不见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苏芮却知这是最后机会了。
给洛娥使了个眼色,又迅速垂眸往肚子上去。
这是早就交代过的暗号,洛娥心惊之余立即拉过身边的小茹说了什么。
“什么!侧妃肚子里真揣娃娃了?”小茹惊呼的声音突然炸响,把所有人都炸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