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石园子镇的断壁残垣染成血色时,庞坤的 611 旅车队扬起的尘雾已漫过天际线。履带碾过弹坑的轰鸣中,年轻旅长的美式悍马直接冲上镇公所前的斜坡,车门推开带起一阵劲风。
“姨夫!” 庞坤跳下车,战术背心的金属扣撞出脆响,胸前的无人机遥控器还缠着缴获的蒲甘军臂章,“您和 111 旅歇脚,接下来看我的!” 他身后,二十余架贴着 “花旗科技” 标签的 EVo 4 无人机正在调试,旋翼搅动的气流掀飞地上的弹壳。
齐木长倚着指挥车,手指摩挲着望远镜镜筒。三天前庞坤还在为滚弄要塞的 betrayal(背叛)垂头丧气,此刻眼底却烧着野心的火。“听说你用无人机投 mA-7 迫击炮弹?” 他突然开口,镜片反光遮住眼神,“小心后坐力掀翻机翼。”
庞坤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试过三次就摸清参数了!前天在曼德勒山,无人机编队把蒲甘军一个连炸得找不着北。” 他故意拍拍腰间的 m4 卡宾枪,枪托处还沾着新鲜的硝烟,“现在咱旅有三辆步战车、两辆 t-72,攻坚不比 111 旅差。”
齐木长的笑声混着引擎余响:“放手去打,姨夫给你兜底。” 他望着庞坤远去的背影,迷彩裤腿扫过墙角生锈的弹链箱,突然想起三年前马里乌波尔的巷战 —— 那时某个新兵也是这样急于证明自己,最后在无人机的蜂鸣声里永远倒下。
夜幕初临时,张以澜掀开指挥帐篷的防雨布,指尖还沾着加密地图的荧光涂料。“庞家小子尾巴快翘上天了。” 她踢开脚边的弹壳,倚进齐木长怀里,“昨天他派人去联络柏家商会,连演都懒得演。”
齐木长的手掌按在她腰侧的枪套上,感受着皮革下的金属温度。远处传来 611 旅营地的机械轰鸣,无人机的导航灯在夜空织成幽蓝的网。
“柏成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望着地图上老街的红圈,那里标着柏家地下兵工厂的坐标,“当年庞国忠强攻老街,就是栽在他设的诡雷阵里。”
张以澜轻笑出声,口红印在他战术背心上洇开:“让小狼崽子去探路?”
“总要有人试试水。” 齐木长掐灭战术手电,帐篷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远处 611 旅的无人机持续升空,旋翼声像某种巨兽的心跳,“等他啃到硬骨头,咱们再收残局。”
此时的庞坤正站在临时搭建的无人机指挥台前,盯着屏幕上老街的三维地图。EVo 4 的摄像头扫过柏家祖宅的高墙,激光测距显示 1.18 公里 —— 完美射程。他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通讯兵正用加密频道向齐木长的指挥部实时传输画面。
庞坤营地的帆布帐篷外,暮色正被探照灯割裂成碎片。柏改攥着染血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坤哥,齐旅长他……”
“他敢驳庞家的面子?” 庞坤猛地扯松领带,镀金袖扣撞在行军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身后的战术地图上,红星村位置被红笔戳出破洞,“别忘了,未来整个同盟军都姓庞!”
柏改踉跄着扶住桌沿,腕间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愿改嫁给你,只要你让柏家……”
“三婚的破鞋也配谈条件?” 庞坤的军靴突然踹翻椅子,金属椅腿刮擦地面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去把那份‘合作协议’拿来 —— 柏家的钱,一个子儿都别想留。”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对话。参谋官抱着加密通讯器撞进来:“旅座!红星村方向发现蒲甘军装甲纵队,侦察营已交火!”
庞坤抄起战术背心,肩章上的镀金雄鹰随动作晃动:“无人机大队立刻升空,步兵一营迂回包抄!谁先拿下红星村,升副团长!” 他转身时瞥见柏改颤抖的身影,冷笑一声扯过她的手腕,“晚上带着柏家账本过来 —— 念在儿时交情,留你条活路。”庞坤大声吆喝,余光看见跪坐在他脚边柏改身体一抖,一股液体流出。
“我不会杀你的,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庞坤看见柏改没出息的劲,好笑的拍拍了她的屁股说道。
远处传来无人机的嗡鸣,与红星村方向渐密的枪炮声混作一团。暮色如血,蒲甘军阵地的探照灯划破硝烟。
柏成拄着雕花手杖,黄铜指虎在掌心摩挲:“云吞敏司令,我带柏家子弟打前阵,你侧翼策应。闵家的 21 巡警营,给我守好补给线。”
云吞敏的手指叩击战术地图,红星村主阵地的碉堡群被红线圈得醒目:“老区长放心,只要守住三天,仰光的空中支援就到。”
他瞥向窗外,民族旅阵地上此起彼伏的无人机嗡鸣混着炮响,“那些德安疯子的冲锋,这次得拿炮弹喂饱。”
次日正午,烈日炙烤着焦土。
庞坤站在临时观察哨,望远镜里三个阵地的白旗正在硝烟中摇晃。“无人机再炸一轮!”
他踹开脚边的弹壳箱,“告诉各营,今晚必须拿下主碉堡!”
话音未落,南方天际传来尖锐的引擎轰鸣。
三架枭龙战机刺破云层,空对地导弹拖着尾焰坠向民族旅阵地。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帐篷,庞坤被副官按在战壕里,眼前炸开的火光中,他看见柏改被气浪掀翻的旗袍下摆。
在战斗机的空中优势之下,庞坤的无人机中队铩羽而归,双方交战整个白天,战线没有一丝动静。
月光被硝烟染成青灰色时,柏成的家丁队已摸到 611 旅营地外围。七十岁的老人将 m3 冲锋枪背带缠紧手腕,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记住,只打指挥中枢!”
枪栓拉动的金属声如毒蛇吐信。当第一颗手雷在警卫营帐篷炸开,柏家子弟猫着腰冲进营地,枪口火舌在夜色中织成死亡之网。
“旅座快走!” 副官拽着只穿睡衣的庞坤滚下军床。柏改蜷缩在床底,翡翠镯子磕在弹壳上发出脆响。营地外传来履带碾压声,柏家的装甲车正在撞开防线。
庞坤跌跌撞撞爬进防弹车,后视镜里柏家军旗的黑底白虎愈发清晰。“去石园子!”
他扯开领口喘着粗气,额角被弹片擦伤的血顺着脖颈流进睡衣,“齐木长…… 姨夫一定会有办法……”
车载电台突然爆响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蒲甘军的缅语狞笑:“小太子,尝尝老街夜宴的滋味!”
车窗外,红星村的战火映红半边天,柏家的家丁正将缴获的 611 旅军旗踩进泥里。
柏成踹开指挥部铁门时,硝烟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
战术台灯在地上投出摇晃的光斑,照见床榻上蜷缩的身影 —— 那是他最小的女儿柏改,锁骨处还留着未消的掐痕。
老科干王的 m3 冲锋枪垂落肩头,雕花手杖 “当啷” 撞在铁皮柜上:“改儿?”
柏改慌忙抓过军毯裹住身体,珍珠耳坠在颤抖中晃出冷光:“爹,是大姐让我……”
“庞大顺这条老狗!” 柏成踢翻矮凳,假牙在齿间磨出咯吱声,“当年庞国忠让老子死守老街断后,转头就把联姻的事儿黄了!” 他枯瘦的手指戳向墙上的作战地图,“现在这小畜生又来抢老子地盘!”
柏改踉跄着套上真丝睡袍,翡翠镯子磕在柏成递来的貂皮大衣上:“爹,那晚…… 是包家的人……”
“什么?!” 柏成的雕花手杖重重杵地,杖头的白虎雕像震落灰尘,“当年庞坤一口咬定是你自己……”
“他不敢认。” 柏改别过脸,耳垂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珠,“包艾康给了他好处,说柏家女儿不干净正好拿捏。”
老军阀的喉结剧烈滚动,布满枪茧的手突然颤抖。二十年前在庞国忠帐下当马前卒的屈辱,此刻混着新仇涌上心头。
“回老街!” 他一把扯过女儿手腕,军靴碾碎地上的避孕套包装,“告诉那个洗钱的废物老公,带着你滚出缅北!”
柏改咬着下唇,没敢说曹力早已把她的身体 “验货” 完毕。五百万现金存在瑞士银行的秘密,随着柏成的怒吼消散在夜风里。父女俩钻出营帐时,远处传来闵安国的 21 巡警营扫射声,曳光弹在红星村夜空织成猩红的网。
柏成将貂皮大衣裹紧女儿,苍老的手掌按在她后颈:“记住,庞家的血是冷的。”
他转身时,m3 冲锋枪的背带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枪管还残留着击毙庞坤副官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