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把快件拿在手里。
那是一个纸质信封,大小刚刚好放得下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
江宁没在办公室里直接把信封拆开,而是耐心等到了回家。
夜深人静。
三胡街的老房子亮着灯。
江宁坐在书桌前,把信封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大字作为标题第一时间映入江宁眼帘。
江宁一页一页地翻看。
她记忆力还凑合,之前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她还记得。
这一份跟上一份至少前面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看样子陆钧言回去后虽然重新制作了那么久的离婚协议书,却并没有偷偷摸摸在文字里面挖什么陷阱。
看了一会儿,江宁终于看到了离婚协议书后面的内容。
不出所料,后面的内容变了。
但更改后的条款却和江宁想的不一样。
陆钧言还是附加了离婚后转让给她陆氏集团百分之十股份的内容,不过前置要求变多了,多出了许多许多的限制。
比如明文规定了转让给江宁的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在离婚后不得私自转让,无偿赠与或有偿售出都不行。
江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有些烦躁。
她不明白上一次陆钧言明明因为她答应墨晏给他股份的事而那么生气,为什么拖这么久重新制作的离婚协议书上还有相同的内容。
上一次的事,陆钧言应该对她很失望。
应该是觉得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看完离婚协议书,江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结果陆钧言宁可设置那么多滴水不漏的限制条件也要把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她。
江宁知道自己不该多想。
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陆钧言是否是无论如何都想在离婚后还要和她建立某种联系呢?
江宁摇摇头,拿出笔,在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旁边,是陆钧言的签字。
陆钧言的字迹还是那么飞扬又隽秀。
江宁想,陆钧言应该是对这回的离婚协议书非常满意,也有信心她也会同意,所以先把字签好了。
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收好后,江宁拿起手机,刚巧收到了陆钧言发来的微信:
明天上午十点半,民政局。
简洁明确的指示,很有陆钧言的风格。
江宁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放下,洗漱睡觉。
第二天,看似平静的一天并不平静。
楚情雪今天也没有到公司。
她正在家里面大发雷霆。
“那个墨晏怎么会蠢成那样!我是没直接说我想上《光耀》,可傻子都能听出来我什么意思吧?”
楚情雪把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扔到地上。
本来她计划的蛮好,借墨晏帮忙让她也跟江宁一样登上米兰达的《光耀》。
那天她之所以那么配合拍摄,累得半死也没有怨言,也是因为她以为她上的是《光耀》。
结果《光耀》新一期发售,上面连她半个影子都没有,对她只字未提。
反倒是同期一本三流杂志用了她当时拍摄的照片做封面。
那本三流杂志楚情雪连听都没听说过,上面打的广告都是卖保健品的。
直到这一刻楚情雪才意识到,墨晏是联系米兰达为她拍照,但她并不清楚墨晏具体和米兰达是怎么谈的,也怪她当时没有对墨晏说清楚。
现如今,江宁那边名声大噪,越来越火出圈,而她这边大量员工离职跳槽,她还在洗手间里听到有员工偷偷嘲笑她,说她连那种不入流的杂志都拍,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设计就是义乌小商品城的水平。
“好啦情雪,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气成这样,幼不幼稚啊!”范雅丽有点看不下去了。
最近几天楚情雪都是这样,歇斯底里,情绪很不稳定,也不去上班,就知道发脾气。
“这是小事吗?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丢脸!”
“那又如何?”范雅丽觉得楚情雪不争气,“事已至此,你生气有什么用!现在江宁就是势头正旺,大出风头,她可能走事业运呢?你应该做什么你心里没数?”
范雅丽的话让楚情雪稍稍冷静了一些。
“妈,你的意思是……”
“陆钧言啊!”
范雅丽连续敲茶几桌面。
“她走事业运,你就抢她男人,让她在感情方面失利。”
“我也不是抢她男人,本来钧言就是我的,钧言先认识的人是我,钧言爱的人也是我!”
楚情雪双手掐腰,愤愤不平。
“那不就对了嘛!与其在这里生气江宁事业发展的好,不如去做陆钧言的工作,让他赶紧跟江宁离婚,跟你结婚……情雪,江宁她再火也是一时的,她一个设计师能有多少资产?陆氏集团有多少资产?”
楚情雪竖着耳朵认真听范雅丽的分析,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地打转。
“等你坐上陆氏集团女主人的位子,那个江宁你还需要把她放在眼里吗?到那时,名利双收的人是你,江宁她有什么,只会人财两空。”
范雅丽的话很好地安慰到了楚情雪,楚情雪做了个深呼吸,这些天的情绪一扫而空。
就在她准备重新化个妆,去陆氏集团找陆钧言时,无意间在手机上看到的一条热搜令她瞪大双眼,连手机都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陆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
江宁愤然把自己的手机拍在陆钧言面前的办公桌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的新闻也一清二楚。
“陆钧言,你什么意思!”
面对江宁气冲冲的质问,陆钧言皱着眉,英俊的脸冷得像冰雕。
见陆钧言异常沉默,江宁有些泄气。
她拉开椅子,在陆钧言的对面坐下来。
这时,小张敲门进来,安静地在江宁和陆钧言的面前分别放了一杯温度适中的咖啡。
然后离开得悄无声息。
江宁觉得小张来的真是时候,她正好嗓子冒烟,渴的不行。
一边喝咖啡,她一边在心里叹气。
今天,她带好离婚协议书去上班,没等到公司,才刚到中青大厦楼下,她就被一大群人包围了。
那些人有的举着枪式麦克风,有的扛着专业摄影机,还有人高举着手机。
比起被吓到,江宁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她不认为自己有火到需要被大量记者、营销号围追堵截的地步。
后来从那些人的提问里江宁才渐渐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