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寒季来临之前的夜很平静。
就像之前很多年那样,没有什么特殊的。
屋里暖和,钱天暖几乎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她抱着狼漠,看着透过房间窗户那一抹淡淡的光消失。
“把兽皮拉下来吧,我开灯。”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窗户上的兽皮也可以放下来了。
狼漠闻言没有动,而是把钱天暖从怀里扶起来,套上平时的黑袍:
“外面来人了。”
钱天暖一惊,匆忙起身从床上下来,和狼漠一起来到门边。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钱天暖看了眼狼漠,这耳朵也太灵了吧!
打开门,一股冷空气席卷了钱天暖,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钻到狼漠怀里求温暖。
没想到外面已经变得这么冷了。
这得是初冬的温度吧。
狼漠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打开穿着的兽皮上衣,把钱天暖裹紧。
缓过这一阵儿,钱天暖才歪着头朝来人看去,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一头白发,这不是他们路上遇到过的白狮吗!
此时正面色黑沉的看着他俩。
钱天暖悄悄抬眸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狼漠。
恐怕他早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狼漠没有惊讶,只是眯眼看了眼前的人几秒。
白藏直接给气笑了:“你还要看多久!”
在他面前秀恩爱还不算,现在还拿他当贼防着啊。
狼漠唇侧也勾起一抹笑,侧身将人让进来。
人进来后,狼漠探头出去,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确定没有人跟着后,才轻轻关上门。
白藏也不客气的直接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喝一口。
“你都不知道,我来你这里一趟有多困难!”
狼漠伸手抢走,递给他一杯新的:“喝这个。”
白藏嗤笑一声:“那不是你的杯子吗,我又没用小雌性的杯子,有了伴侣还讲究上了!”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喝了狼漠给的那杯。
狼漠懒得理他,转头给钱天暖介绍:“他叫白藏,在猿族部落,我们两个关系不错。”
“终于说了句人话。”白藏调侃道。
狼漠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是我的伴侣,狐暖暖。”
白藏点头示意,露出一个善意且温柔的笑。
钱天暖也点点头,随即转向狼漠,她是不是可以把脸上的兽皮摘了啊。
狼漠看看小雌性,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不正经的货,叹了口气,被他看到也没什么。
伸手将兽皮摘下,钱天暖的容貌暴露在白藏面前。
他瞳孔放大一瞬,呆愣几秒,随即恢复正常。
“你小子倒是因祸得福,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说是嫉妒,其实钱天暖能听出来,他话里话外透着一股轻松。
白藏真心为狼漠觉得开心。
那些年的苦日子,那些羞辱和痛苦,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狼漠也面带笑意,抱着钱天暖的手臂又紧了紧。
当然是福气!
他抱着的就是兽神给他最大的福气。
“你挑这个时间过来,有什么事?”
白藏谨慎,从见到狼漠后,就一直静观其变,没有贸然过来找人。
“猿正那老家伙现在自顾不暇,我身边的眼线也都收回去了,我现在行动自由,就过来了。”
“他竟然一直找人监视你吗?”钱天暖倒吸一口凉气。
白藏疑惑,顺势看向狼漠:“她不知道?你们这里应该也有啊。”
“我们这里也有?!”钱天暖震惊的看向狼漠。
狼漠无奈的看了眼白藏,就知道他一来就瞒不住了。
“有,不过我都处理了,暖暖别担心。”
猿正第一次派人过来的时候,他就将人“处理”好,放在猿正的房间里。
后面也不知是他怕了还是有新的阴招,周围监视的兽人却是没有了。
处理?
钱天暖一脸紧张,暗戳戳小声问:“是我想的那个‘处理’吗?”
在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得狼漠笑意更浓。
“是,就是你想的那个,不过我没被人发现,做的特别干净,不用担心。”
的确干净。
他只不过是扭断了他们的脖子,一滴血都不见,自然非常干净。
“那就好,要是让鹰立知道了,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虽然他们不怕事,而且也不是自己主动挑衅,钱天暖还是保留了现代的性格:
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从来不是会创造问题的人,甚至有些逃避。
遇到这种别人挑衅的行为,要是在现代,她第一反应就是躲,能躲就躲了,躲不了再说。
可是现在有了狼漠,遇到这种事情,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去解决。
钱天暖扭头看向狼漠,笑得眉眼弯弯。
“你们两个!够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说点正事了?”
白藏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就差把脑袋塞到他们两个中间了。
狼漠把人按下:“说吧,坐好说。”别离小雌性那么近。
“猿正把我那边的人撤回去,是因为要抓紧时间囤木头过寒季,你这边他暂时不敢做什么,现在是个好机会!”
白藏把这次过来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什么机会?你要干什么?”狼漠觉得白藏这趟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还有,你为什么会离开部落?”
白藏虽然是孤儿,但是有亲人护着,过得比他强,不会轻易离开部落。
难道……
狼漠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黑沉:“你兽伯父他们出事了?”
白藏讽刺一笑:“你走之后,部落又经历了一场兽潮,他们……都死了。”
“那你为什么……”
“诅咒!”白藏的声音瞬间拔高。
“因为我是白狮,猿正在部落里放话说,白狮是兽神的诅咒,会给身边的兽人带去不幸。”
“甚至还会让整个部落毁灭。”
白藏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忽而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我就被赶出来了。”
狼漠沉默。
猿正的手段还是这么不高明。
“那他为什么要监视你?”钱天暖不解。
一个离开部落的独行兽人而已,能对他有多大的威胁,还需要派人时时刻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