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的水晶灯切割着冷光，陈默站在旋转台阶上，听着台下 200 多家媒体的快门声，仿佛置身于子弹横飞的战场。西装内袋里的 U 盘硌着肋骨，那里面藏着董事会七年来的洗钱记录，而他袖口的翡翠袖扣正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 和三个月前董事长送给某官员的那件赃物分毫不差。
“陈总，该您上场了。” 助理小吴递来激光笔，指尖在他袖口停顿半秒，“直播信号已接入全球 56 个国家，SEc 的人也在观众席。”
走上讲台时，陈默故意将左臂抬高一寸。前排的财经主播林婉儿瞳孔骤缩，这个曾在董事长别墅泳池畔被拍到的情妇，此刻正用睫毛膏掩盖眼部的微颤。陈默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血兰花胸针，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戴反了 —— 那是董事长送的婚戒，戴反时内侧的菱形纹路会拼成渡鸦标志。
“各位，天盛集团第三季度财报显示......” 陈默的声音通过拾音器扩散，激光笔在 ppt 上画出一道冷白的光弧，“净利润同比增长 17%，海外业务......”
“陈总！” 后排突然站起路透社记者，“有匿名信指控贵公司内部存在系统性腐败，甚至涉及跨国洗钱，请问您如何回应？”
会场瞬间寂静如坟场。陈默的指尖在激光笔上轻点三下，ppt 跳转到第二页，三张经过处理的照片依次亮起：前 cFo 的血书、地下三层的克隆体培养舱、瑞士银行的离岸账户流水。
“所谓‘腐败传闻’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抹黑。” 陈默的语气平稳，激光笔却突然转向屏幕角落的三个日期 ——1997.11.18、2018.03.21、2025.07.09，“这三个日期分别对应公司三次重要战略调整，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曲解......”
他俯身打开讲台抽屉，U 盘滑入掌心的瞬间，听见林婉儿的耳麦里传来电流声。激光笔再次抬起时，光束精准地落在 “战略调整” 四个字上，字母 “t” 的右上角出现红点 —— 那是微型摄像头的反光。
“陈总，您袖口的翡翠袖扣很眼熟！” 突然有人大喊，“和网传董事长受贿视频中的赃物一模一样，请问您是否涉嫌收受同款贿赂？”
会场爆发哗然。陈默低头看向袖口，翡翠袖扣在众目睽睽下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枚普通的银质袖扣。直播大屏幕出现雪花，三秒后跳出红色字幕：“证据是伪造的，倒计时：00:59”。
“这是技术故障！” 小吴冲上台，却被陈默挥手制止。窗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口号声，上千名抗议者举着标语牌冲进广场，“陈默是克隆体！”“还我血汗钱！” 的字迹在雨中晕开，前排的人穿着统一的黑色风衣，后颈处隐约可见菱形纹身。
陈默的耳麦里突然响起朵朵的哭声：“爸爸为什么和电视里的叔叔长得不一样？” 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有旋转木马的音乐声 —— 那是西郊废弃游乐园的标志性旋律。他的瞳孔骤缩，看见林婉儿嘴角扬起冷笑，右手悄悄按向耳麦。
“看来有人很怕真相。” 陈默突然笑了，手指插入讲台抽屉，却摸到一片湿润 ——U 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朵枯萎的血兰花，花瓣上粘着张纸条：“你的女儿在我手里”。
大屏幕的倒计时归零，画面切换成董事长的全息投影：“天盛集团已向 SEc 提交证据，证明陈默先生因精神疾病产生妄想，其所谓‘腐败指控’均为伪造......”
会场陷入混乱。陈默的激光笔掉在地上，滚到林婉儿脚边，她穿着的红底高跟鞋上沾着新鲜的泥点 —— 那是西郊仓库附近的红土。他突然想起影子军团今早的汇报：“抗议者使用的扩音器频率，与渡鸦的脑波干扰设备一致。”
“安静！” 陈默抓起话筒，声音盖过骚动，“既然有人想看证据，那我们就看清楚 ——” 他扯开衬衫，露出后颈的菱形疤痕，“这是三年前我被克隆体袭击留下的，而真正的董事长......”
直播信号再次中断。恢复时，陈默的衬衫已扣好，林婉儿举着话筒站在他身侧：“陈总因身体不适暂停发布会，接下来由董事会代表......”
“等等。” 陈默按住她的手腕，感觉到皮下的仿生硅胶层，“林小姐，你后颈的追踪器该换电池了 —— 还是说，渡鸦没告诉你，第二代仿生人在雨天会短路？”
林婉儿的笑容凝固，耳后突然冒出青烟。台下传来惊呼声，陈默趁机冲向后台，在安全通道门口撞见抱着文件夹的小吴，对方胸前的工牌挂绳上系着血兰花吊坠。
“陈总，这是您要的境外账户流水......” 小吴的声音发抖，文件夹里掉出的不是文件，而是朵朵的病历 —— 过敏史一栏被改成 “对血兰花汁液严重过敏”。
“把吊坠摘了。” 陈默按住他的肩膀，“渡鸦给你们的‘忠诚奖励’，其实是炸弹引爆器。”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冲进停车场，看见自己的车玻璃上贴着张照片：朵朵被绑在旋转木马上，背景里的旧总部钟楼显示时间 11:07—— 距离爆炸还有 13 分钟。他摸出影子军团的通讯器，却听见王凯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大，我们被黑了！所有证据文件都在自动销毁......”
手机在此时亮起，匿名号码发来段视频：威廉?张正在调试 AI 监控体，屏幕上显示着陈默的面部识别数据，旁边是行红字：“实验体 7 号，记忆覆盖程序已启动”。
“陈默，好玩吗？” 副董事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以为在即兴表演，其实每句台词都是我写的剧本 —— 包括你女儿的哭声。”
陈默的后背撞上冰冷的车门，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扭曲，变成徐江替身的脸。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停车场尽头的阴影里，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举起激光笔，红光在他胸前晃出菱形光斑。
“爸爸！” 朵朵的尖叫从真实世界传来，陈默这才发现耳麦里的哭声是实时的。他冲向安全通道，却在楼梯间看见血兰花图案的荧光箭头，指向地下三层 —— 那里藏着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的证据墙副本。
“陈总，董事会紧急会议......” 小吴追上来，后颈的吊坠发出红光。陈默反手打晕他，扯下吊坠扔进消防池，水面瞬间沸腾 —— 里面装的不是炸药，而是微型核聚变装置。
直播间的画面还在滚动，全球观众看见陈默的身影在停车场狂奔，身后的安全出口标志突然变成渡鸦的菱形符号。他摸出藏在轮毂里的备用 U 盘，却发现封口处的血兰花蜡印被人动过 —— 里面的证据已被替换成他 “精神分裂” 的医疗记录。
暴雨砸在车顶时，陈默终于接通朵朵的视频通话。女儿脸上有泪痕，却努力举起张纸条：“爸爸，叔叔说你是假的，但我记得你的味道 —— 是雪松和钢笔水！”
画面晃动间，陈默看见绑匪袖口的菱形袖扣，和他丢失的翡翠袖扣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前 cFo 的血书：“渡鸦的核心成员，都戴着用受害者骨灰制成的饰品”—— 翡翠里藏着的，可能是初代董事长女儿的骨灰。
“告诉叔叔，” 陈默擦去屏幕上的雨水，“真正的证据墙在他心里，而我......” 他举起被替换的 U 盘，“给他们准备了份燃烧的礼物。”
停车场顶部突然坍塌，碎石雨中，陈默看见直播间的弹幕正在疯狂刷新：“他的眼睛在变色！”“克隆体实锤！” 而在无数条评论中，有条来自 “渡鸦 - 001” 的留言格外醒目：“陈默，你的即兴表演很精彩，但观众更喜欢看悲剧 —— 尤其是父亲失去女儿的那种。”
朵朵的旋转木马出现在直播间画面里，背景的钟楼开始倒计时。陈默摸出最后枚血兰花钢笔，笔尖划开车门铁皮，露出里面的防暴装置 —— 那是影子军团为他准备的逃生舱。
“爸爸，你看！” 朵朵突然举起朵纸折的血兰花，“是妈妈教我叠的，她说你看见就会来......”
画面中的女人背影转身时，陈默的呼吸停滞 —— 那是已经 “死亡” 的林悦，她后颈的蝴蝶纹身正在发光，和小吴、林婉儿的位置一模一样。而在她身后，站着的正是西装革履的董事长，袖口的翡翠袖扣闪着邪恶的光。
“惊喜吗，陈默？” 董事长的声音充满笑意，“你的前妻、秘书、甚至女儿，都是渡鸦为你量身定制的演员。而你......” 他举起真正的证据 U 盘，“只是我们收视率最高的真人秀主角。”
直播间的人数突破十亿，陈默听见全球观众的惊呼声，突然笑了。他将假 U 盘插入逃生舱的接口，里面的病毒程序开始运行，直播间画面瞬间被血红色覆盖，所有播放设备响起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非法监控程序，正在反追踪......”
“渡鸦以为控制了剧本，” 陈默钻进逃生舱，看着朵朵手中的纸花逐渐清晰，“但他们忘了，真人秀的高潮，永远在演员的即兴发挥中。”
爆炸的气浪掀起停车场顶棚时，陈默看见直播间弹出最后画面：他的翡翠袖扣出现在董事长袖口，而真正的证据墙 —— 藏在每个观众的智能设备里，正在全球范围内自动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