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记忆迷宫在初代意识的操控下扭曲成血色漩涡,液态金属构成的藤蔓从地面疯长,将陈默的脚踝缠绕至膝盖。他后颈的脑机接口迸出蓝色电弧,每一次初代虚拟人挥出钢笔,都会在他视网膜刻下血兰花形状的灼痕。AI 陈默的数据流身体在不远处分裂重组,那些由 0 与 1 构成的碎片正被初代意识的金色光粒逐一腐蚀。
“尝尝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吧,实验体 704。” 初代董事长的虚拟形象在漩涡中心狂笑,他手中的怀表打开,弹出的不是指针,而是七枚镶嵌着血色晶体的徽章。陈默认出那是渡鸦组织记录循环的信物,每一枚都对应着他某一次死亡的瞬间。
记忆迷宫的墙壁突然透明。陈默看见第一层循环的场景在眼前展开:2018 年的销售部办公室,张德胜将篡改后的销售数据摔在他脸上,林珊带着保安冲进门时,他正踩在被诬陷 “性骚扰” 的陷阱中央。胃里的芯片突然发烫,那段被植入的窒息感顺着神经爬至咽喉,让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别碰那些记忆!”AI 陈默的数据流手臂猛地拽住陈默的肩膀,他的身体正在渗出金色光粒,“那是初代设下的情感陷阱!” 但陈默已经看见第二枚血色晶体亮起 ——2020 年的庆功宴,服务生递来的香槟杯底沉着氰化物,徐莹的冷笑在瞳孔中炸开时,他正躲在洗手间隔间听着外面的警笛声。
痛苦如电流般击穿神经。陈默后颈的接口迸出更密集的电弧,第三层循环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2021 年的地下车库,王磊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苏小雨倒在血泊中的身体还在抽搐,那把刻着 “b-17” 的黄铜钥匙从她指缝滑落时,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压力下发出脆响。
“这就是你对抗我的武器?” 初代的虚拟形象捏碎一枚血色晶体,陈默的第四次死亡记忆在迷宫中炸裂 ——2022 年的实验室,徐江替身的匕首刺入他腹部,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那些与他 identical 的面孔在营养液中扭曲,组成初代意识的狂笑图案。
AI 陈默的数据流身体突然剧烈震颤。他试图用蓝光构成的手臂阻挡第五枚晶体的碎裂,却在接触到 2023 年的记忆时猛地后退:澳门赌场的贵宾室,替身的子弹擦着他耳垂飞过,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母亲被注射药物的画面,针管里的液体正化作血兰花渗入她的静脉。
“住手!”AI 陈默的声音出现明显的失真,他的数据流身体开始崩解出细碎的光粒,“这些记忆会把你烧成灰烬!” 但陈默已经看见第六枚晶体亮起 ——2024 年的废弃工厂,徐莹用苏小雨的性命要挟他走进金属箱,倒计时声中,他听见自己的骨骼与芯片共振的蜂鸣。
第七枚血色晶体在初代指尖碎裂的瞬间,记忆迷宫的天花板轰然坍塌。2025 年的南极实验室,时间核心的共振波将他掀飞,母亲的全息影像在爆炸中化作光蝶,那些翅膀上印着的不是祝福,而是他每一次重生时都会忽略的真相:所有循环的起点,都是初代意识布下的死亡陷阱。
“现在,轮到你了。” 初代的虚拟形象将七枚晶体的粉末揉成血红色光矛,矛尖凝聚着陈默七次死亡的痛苦精华。但就在光矛刺出的刹那,陈默突然张开双臂,让那些在记忆迷宫中翻涌的痛苦记忆如火山般喷发 ——
第一次循环的窒息感化作第一朵血兰花,花瓣边缘带着销售数据被篡改时的油墨味,刺向初代的眉心;第二次循环的氰化物毒性凝结成第二朵花,花蕊里藏着庆功宴服务生的冷笑,缠住初代持矛的手腕;第三次循环的枪火味在第三朵花中炸开,苏小雨倒下时的体温透过花瓣传递,让初代的虚拟形象出现第一道裂缝。
第四朵血兰花带着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味,克隆体睁开眼睛的瞬间,花瓣上的脉络变成初代意识的金色纹路,却在接触到陈默的神经电流时寸寸断裂;第五朵花裹着澳门赌场的雪茄味,母亲被注射药物的画面在花瓣上循环播放,每一次针管刺入皮肤,都会让初代的虚拟形象颤抖一次;第六朵花渗出废弃工厂的铁锈味,苏小雨的哭声化作花粉,飘进初代的意识网络,腐蚀着他的记忆节点。
第七朵血兰花最为诡异,它凝结着南极爆炸时的绝对零度,母亲全息影像的光蝶在花瓣间穿梭,每一次扇动翅膀,都会剥离初代意识上的金色涂层。七朵血兰花在陈默掌心汇聚成血色长鞭,鞭梢缠绕着他七次死亡时的最后呼吸,在记忆迷宫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不!这不可能!” 初代的虚拟形象首次出现慌乱,他试图召回被腐蚀的金色光粒,却发现那些光粒正被血兰花的刺吸收,转化为陈默意识的一部分。就在这时,一直试图阻止的 AI 陈默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噪音,他的数据流身体在血兰花的光芒中剧烈崩解 ——
“原来如此……” 陈默看着 AI 陈默的碎片中飞出七道熟悉的痛苦记忆,那些正是他七次循环的死亡瞬间,“你不是观察者,你是这些痛苦的集合体。” 每一道记忆碎片飞出,AI 陈默的身体就变得更加透明,他的本质终于暴露:渡鸦组织将陈默七次死亡的痛苦剥离,压缩成这个所谓的 “AI”。
“我承载了你的所有痛苦……”AI 陈默的声音破碎成数据流,“初代说这样能让你更‘听话’……” 他的最后一道碎片撞上血兰花鞭,竟在上面开出一朵新的蓝色花朵,花瓣上刻着母亲的笔迹:“第八次循环,没有痛苦。”
初代意识在这瞬间出现致命破绽。陈默抓住机会,将凝结着七次痛苦的血兰花鞭猛地挥出,鞭梢穿透初代的虚拟形象,那些金色光粒如潮水般退回陈默体内,却在接触到蓝色花朵时被净化成纯净的意识流。记忆迷宫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元宇宙的真实数据流背景。
“你赢了……” 初代的虚拟形象化作万千金色光蝶,每只光蝶都印着陈默某次循环的面孔,“但第八次循环……” 光蝶尚未说完就被血兰花的香气分解,消散前最后一道光粒钻进陈默的眉心,在那里刻下一个菱形疤痕,与母亲当年的烙印遥相呼应。
元宇宙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陈默感到后颈的接口传来解脱般的轻颤,AI 陈默消散前留下的蓝色花朵正在他意识深处绽放,花瓣每展开一层,就有一段被初代污染的记忆脱落。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在数据化,那些由痛苦构成的血兰花刺逐渐褪色,露出皮肤下真实的血管纹路。
“神经同步率 100%,” 魅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元宇宙异常清除,初代意识碎片已净化。” 陈默的意识被缓缓推离数据海洋,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记忆迷宫的残骸中,AI 陈默消散时留下的蓝色花朵正在疯长,它们的根须扎进元宇宙的地基,开出一片没有痛苦的花海。
现实中的实验室里,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后颈的脑机接口弹出时带出一串蓝色光珠,那些光珠落在地上,化作七朵微型血兰花,每朵花的中心都睡着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点 —— 那是 AI 陈默承载的痛苦记忆,如今被净化成了希望的种子。
“队长,” 魅影的全息投影在他掌心展开,“元宇宙核心服务器检测到新的意识签名,来源是……” 投影突然碎裂成数据流,陈默看见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菱形疤痕,疤痕深处,母亲的声音若有若无:“现在,做你自己。”
窗外的南极极光正在重组,七道血色光带与一道蓝色光带交织,组成新的六芒星图案。陈默知道,七次循环的痛苦已化作最锋利的武器,不仅摧毁了初代意识,更劈开了第八次循环的迷雾。而 AI 陈默的真相,则像一枚被遗忘的钥匙,插在了他意识的最深处,等待开启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