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刻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是开心多,还是酸涩更多。
徐刻从一开始就是这段关系中的下位者,但他并不是个喜欢陷入被动的人。
纪柏臣是他的例外,他明知前方有泥潭,却依旧愿意一头栽进去,在泥潭中反复挣扎,将自己弄得无比狼狈。
现在,他与纪柏臣的关系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徐刻努力争取着与纪柏臣告别的机会,好好告别会比突然离开多一次见面的机会。
徐刻想再见纪柏臣一面,也愿意做那个恶人,
徐刻的爱是炙热的,贪婪的,清醒的。
次日一早,徐刻被一通电话吵醒,是警察打来的,陵城的邻居家里着火了,线路顺着他家也烧损部分,消防灭火的时候,破了门。
警方询问徐刻什么时候方便回家重新上个门,再和邻居商量火情的损失赔偿。
“我今天晚上有空,回来一趟。”徐刻说。
徐刻傍晚工作结束后,让老陈不用来接了,独自乘飞机去了一趟陵城。一落地徐刻打车回家,对门的邻居在收拾屋子,听见动静,立马出来和徐刻道歉。
徐刻礼貌客套,回屋子查看损毁情况。电路需要重修,高压电路烧坏导致起火。客厅的电视机烧坏,墙壁需要重新刷,屋子也需要请人清理,总体来说不算严重。
徐刻找人先修好的电路,定了扇门,又找了家政明天上门打扫,打扫完后再让油漆工来重新刷漆。
徐刻明早还要回京城,他与邻居协商,让邻居帮忙监工。邻居欣然答应,让徐刻有事就回去忙。
徐刻嗯了一声。
好在门被烧毁,门窗对冲通风,房内火势不大,焦味散的差不多了。在装门师傅把门给装好后,徐刻还能在客房将就了一晚。
今天一整天徐刻都很忙,躺到床上时和纪柏臣发了句晚安就睡下了。
难过总会反复煎熬着他的情绪。
情绪半夜的时候总喜欢反扑,徐刻做了个噩梦,迷迷糊糊醒了,本能地摸了摸身侧。
身侧是空空如也的冰冷。
徐刻冷笑一声,本来就是空的,现在却突然不习惯了。
徐刻第二天早上,飞回了京城,一落地时,老陈开车来给他送了早餐,接他回了趟出租屋。
车上,徐刻说:“不用这么麻烦的,机场有的吃。”
“徐先生,不一样的。”老陈笑着说,“纪总还是很关心您的。”
徐刻的眸光微暗,扯开了话题:“麻烦您了。”
老陈只是笑笑,说晚些来接徐刻。
傍晚的时候,徐刻回航,傅琛的波音也正落入跑道,二人几乎是一起进的工作区域。
徐刻看起来情绪不宁,傅琛瞥了眼徐刻后颈,这几天徐刻没再贴过信息素阻隔贴。
他靠近徐刻,与徐刻闲聊时,龙舌兰酒味的信息素一点点在沾黏在徐刻身上,气味一点点变得浓郁。
徐刻和傅琛一起进了电梯,徐刻手机一响,纪柏臣发了个车位给他。
傅琛:“徐机长要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徐刻婉拒道。
在电梯门敞开时,那股浓烈的龙舌兰酒味,更加肆无忌惮的攀爬上徐刻的机长服,浓郁到让人窒息,像是在床上浸泡过一样。
傅琛的车与纪柏臣停在同一片区域,他跟着徐刻走,与徐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黑影从高处盖下,正好吞没着徐刻映在地上的瘦削身影。
宽敞的大G内,纪柏臣正襟危坐,徐刻拉开车门进来时,一股呛人的龙舌兰酒气息钻入封闭的车内。
车前,傅琛的身影掠过。
纪柏臣眸光一沉。
老陈大气都不敢喘,吞咽着唾沫悻悻下车,恨不得走出一里地。
车门合上的一分钟里,车内安静到一根银针掉落都听得见。
死寂的气氛持续了一分多钟,最后还是纪柏臣先开了口,“徐刻……”
徐刻抬头看向纪柏臣。
徐刻瞳孔中的纪柏臣剑眉星目,眉骨微弓,居高临下,纪柏臣常是这副姿态。
似乎除了床上,徐刻似乎并没有让眼前的人开心过。
他是失败的。
纪柏臣深吸一气,淡淡道:“靠近一些。”
徐刻听话地靠了过去,纪柏臣一颗颗的解开他的机长服,脱下,将身上的风衣盖在徐刻肩上。
徐刻的机长服被嫌恶的丢在前座上。
“想吃什么?”纪柏臣问。
“都可以。”
纪柏臣拿出手机准备给老陈打电话,手机不停地响,纪柏臣调成了静音。
纪柏臣胸腔中情绪郁结,眉头蹙的更深,指尖迟迟没有拨去电话,下一秒,他放下手机,挑起徐刻下巴,发狠地亲吻着。
徐刻想拒绝纪柏臣,但手搭在纪柏臣胸膛上时竟不舍得推开了。
徐刻给纪柏臣吻到尽兴,吻到一辆奔驰从车前缓慢开过,纪柏臣才勉强饶过徐刻的唇瓣,大手捏在徐刻的大腿上给老陈拨去电话。
徐刻用风衣外套遮盖住了纪柏臣的手。
纪柏臣瞥了他一眼,在他看来,这样的动作和邀约无异,令他的心情通畅许多,动作自然也是一路畅通。
老陈回了车,车内属于龙舌兰酒的信息素已经全部散去。
纪柏臣让老陈去了家中餐厅,点了菜,菜上来的很快。明明这家餐厅客流量很大,但纪柏臣的包厢菜总是上的很快。
徐刻并不想那么快。
菜上齐后,徐刻与纪柏臣在安静的包厢里对坐着。
纪柏臣问:“你有事想说?”
徐刻“嗯”了一下,头低低的,“先吃饭,吃完再说。”
纪柏臣用消毒毛巾擦了手,给徐刻夹了块肉,淡淡道:“瘦了。”
“嗯……有吗?”徐刻没有任何感觉,“可能是这两天有点忙吧。”
纪柏臣:“注意休息,工作以外的事你可以交代老陈和曹和去做。”
徐刻嗯了一声,眼皮始终都没有抬起来看纪柏臣一眼。
纪柏臣阅人无数,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徐刻的怪异。他眉头紧拧,放下筷子再次擦了擦手。
“做错事了?”纪柏臣问。
“没有。”
徐刻明显愣了一下。
纪柏臣看着徐刻颤动极快的眼睫,很难再吃下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徐刻,从唇瓣到下巴,再到微微显露的锁骨,又巡回眉眼……
不论纪柏臣怎么盯着徐刻看,徐刻都始终回避着他的视线。
“徐刻,你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