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落地,机组人员急匆匆的将昏迷的一组机长送入医院。
长时间驾驶的二组机长站在徐刻身后看完全程。刚才飞机颠簸时,不宜走动,他心里忐忑不安。
等到飞机穿越雷暴云层,已经进入京城区域管制,他看着处事果决,冷静沉稳的徐刻,心中不由赞叹。
徐刻迈着长腿从驾驶座往后越,机长朝着徐刻伸手,面带谢意,“东和民航十分感谢徐机长的帮助。”
“不必。”
徐刻点头离开,没有过多的话。机长与副驾直勾勾地盯着徐刻背影,看得出神。
徐刻回头等舱需要穿过了一楼的经济舱,经济舱内的人与徐刻逆行,一道宽阔的身影迎面走来,轻轻地擦着徐刻肩膀过去。
徐刻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他猛地抬头,闵成纵穿着一身黑,压低帽沿,与他点了个头,下了飞机。
闵成纵一直在……
徐刻抽回目光,前往头等舱找官行玉。
官行玉因为颠簸倍感不适地蜷缩了一会,缓和后从位置上站起来。
“飞机出什么事了?”
中途颠簸时,官行玉醒了,他看向徐刻的位置,徐刻不在位置上,他本来要起身去寻找,直到广播里传来徐刻的声音,官行玉才镇定下来。
整架飞机,官行玉最相信徐刻。
他知道自己会平安落地。
气流导致飞机颠簸,官行玉身体不好,颠簸这两下让他头晕的厉害。
“没事,一组机长身体不适昏迷,我与二组机长交班,遇到了强烈气流。”徐刻轻描淡写地说。
“没事就好。”官行玉笑着说。
二人下了飞机去取行李箱,白炽灯下,官行玉发现徐刻的皮肤很红,他伸手碰了碰,徐刻烫的厉害。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
徐刻一怔,伸手碰了碰脖颈,“没事,有些闷。”
京城今天风很大,冷得厉害,徐刻戴上黑色手套,取完行李往机场地下车库走。
“小少爷。”官家仆人早早就在等了,一看见官行玉就迎了上来,自觉接过二人的行李。
司机为二人拉开车门。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内,Alpha靠在后座上,抽着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时隔两年,看着更瘦了……
徐刻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撑在皮质座椅上,流畅身线以一个勾人的姿态侧身上车。
Alpha的视线似乎能够穿透西装,看见被紧紧包裹的每一寸肌肉线条,脑海中最恶劣餍足的记忆被勾起。
徐刻微微弯曲的腿,驰骋、折叠起来会是什么模样,Alpha最清楚不过。
库里南内座上,Alpha口干舌燥,血脉偾张,尤加利信息素铺满整车。
官家的车离开东和地下车库多时,矿泉水瓶见底,安静的车内,纪柏臣唇瓣透着一层淡淡波光,很湿。
他的视线也很湿。
……
官行玉时隔两年,重新回了官家。
此刻官家大厅里坐满了官家旁系,他们像是一头头要将人拆吞入腹的饿狼,虎视眈眈地盯着官行玉。
从前长辈的和蔼一扫而空,眼睛被利益熏红,每个人肚子里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想要扩大自身利益。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官阳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状态过完下半生。
官阳生平最重利,身子骨尚且硬朗的时候,没人敢忤逆,说一句不是,身侧都是谄媚献殷勤的人。
现在人一倒,自然所有人都扑了上来,想要分上一杯羹。
人还没死,就已经开始想方设法的分割家产,官家百年基业能否守住就看官行玉了。
而官行玉,在官家人眼中最是好拿捏,没什么城府,履历不够,心思单纯,最重要的是,官行玉是位omega。
他们大可以长辈的身份,将官行玉给嫁人。
“各位叔叔婶婶。”官行玉的目光锐利,一改从前的温和与软弱。
“父亲病危,官家百年基业走到现在实属不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股权而来。我今天把话放在这——股权我一分都不会让。”
“珠宝行业最重的就是口碑,现在官家不能闹出任何影响口碑的传闻,我是小辈,小辈在这里恳请叔叔婶婶给我一个机会。”
官行玉言辞恳切,但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眼神中充满不屑。
“机会?小玉,别怪婶婶说话难听,你才二十多岁,撑不起官家,不如趁早把股权拿出来,叔叔婶婶也不会亏待你,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要是不想嫁人,官家养你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官行玉早有准备,“明天我会以官家的名义宴请京城名流参加我的生日宴,届时自然会让叔叔婶婶看见我说的机会。”
官行玉没有多费口舌,起身上了楼,手在开门时触碰到了一层灰。
官家旁系离开时,目光上下扫了一下徐刻,轻哼一声,“劝劝小玉,他身体不好,还是别累着的好。”
对方的语气意味深长,手正要搭上徐刻的肩,被徐刻手刃推开,徐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秀美的唇角一弯,眼底尽是凉意。
对方僵在原地,回神时徐刻已经上楼了。
身侧的官家人还在轻笑着官行玉要宴请名流的事,语气里尽是看热闹的意思。
官家这两年的势力大不如前,先前因为官行玉逃婚一事,得罪了如日中天的纪家,他们并不认为官行玉生日能邀请到什么名流。
他们只觉得官行玉在国外待了两年,翅膀硬了,不知天高地厚。
徐刻上楼时,官行玉哮喘再度发作倒地。官行玉是过敏性哮喘,呼吸道不好,容易因为灰尘过多导致窒息。
现在的官家,地上明显有一层灰,显然是旁系给他的下马威,官行玉从进门就注意到了,他刚才几乎是强撑着身体说完的。
徐刻给官行玉喂了药,将人从官家带到最近的一家酒店暂时休息。官行玉虽然恢复了呼吸,但人已经昏了过去。
徐刻给闵成纵发了个地址与房间密码。
晚上十一点半,徐刻开车去了老地方喝粥。
粥铺依旧是以前的老板,但店面翻新了。徐刻点了碗皮蛋瘦肉粥,老板已经认不出他了。
直到徐刻喝粥时摘下了手套,徐刻指节上的戒指,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
“先生好久没和纪总一起来了。”老板笑着说。
徐刻明显僵了一下,视线顺着老板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心中了然,“这两年我都不在国内,他经常来吗?”
“嗯,每次纪总都是一个人来,就坐在你坐的这个位置。”
“是吗?”徐刻指腹划过桌面,冰冷无温。
纪柏臣来一次,就意味着晚睡一次。
两年,纪柏臣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又是为什么而来?
徐刻思绪漂浮,指腹下的温度似乎变得燥热起来。他干涸地舔了舔唇,热粥无法解决的口欲,贯穿灵魂。
老板笑着与徐刻闲聊两句,徐刻并不在状态,浑身血液沸腾,皮肤一点点的滚烫起来。
门口,一道黑影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