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天出关的货也有不少，但我只打印了被传送到敖氏鳞渊渡港口码头的货。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年前，我看当年的记录还有点不太正规，因为留存的档案里表格简单，填报项也没有现在复杂，更没有像现在录像留存。
如今的关检制度是一年一年完善起来的。
“我们主要看妖界古妖族。”我随口说，在打印的纸上勾出我所知的，妖界比较有名的上古妖族。
菲萝却在我身边变得安静，拿着资料开始失神。
我察觉，看向她：“怎么了？菲萝？”
颜霸也朝她看来，目露担心。
菲萝的目光落在她父母出事的小车上：“小瑶，你是不是也怀疑是太上古妖族圈在吃人？”
我陷入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
我们不能这么武断，但大概率是他们。
当初敖冥知道我们在暗中调查人肉走私时，情绪分外激动，并直接暗示如果上面要查早查出来了。
说明，是有人故意摁着，让这类案子不了了之。
而走私集团也像是与上层达成了某种默契，更加小心，避免被抓到，以免帮他们摁着的上层难做。
“兔子。”颜霸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如果查到真是他们，咱能放弃吗？”
菲萝捏紧了手里的资料，和我刚才捏紧与自己有关的案件档案一样。
怎，能，放，弃！
那是她的父母，那是关乎我自身的黑暗。
我们，怎能放弃？
“以你的地位，斗不过的，你说不定也会死的！”颜霸真的有些急了。
菲萝咬紧了兔牙，愤恨地看着颜霸：“死就死！死我也要拖着他们一起死！”
“兔子你冷静点！你爸妈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颜霸急到大喊。
菲萝怔立在原地，泪光开始在她红宝石般的眼中颤动。
忽然，门铃响了。
菲萝赶紧侧开脸，无法平静。
颜霸倒是紧张了：“老大大！现在会是谁？”
我镇定看着他们：“别紧张，看看是谁！”我拔高了声音。
我们一起看向门，大门一下子透明，竟是涅昶！
涅昶应该是收到界务司这边的协同调查的通知了，因为他脸上很不爽。
我立刻看菲萝和颜霸：“回避。”
两人点头。
整个房子又开始发生变化，我们站的地方直接下沉，我跳开，看着菲萝和颜霸他们沉到下面，他们继续在地下室整理资料。
地板在我脚前重新合上，又恢复客厅原来的模样。
我去开门，涅昶直接一脚跨入，他不像是来找我这个搭档，更像是来调查一个大案。
他进来东看西看，也看不到什么。
“我想看看玉涂他们闭关的地方。”他直接说，凤眼盯着我。
我一脸豚式面瘫：“你应该知道闭关的规矩，你闭关会让别人随便看吗？”
他又忍了忍，气笑：“你对着别人明明表情很多，怎么对着我就这副死出？”
我继续面瘫脸：“我在工作里都是这样。”
他给我一个白眼：“现在是工作吗？”
“但你是外人。”
我这个回答让他变得语塞，呆立在那里，头上都忽然站起了一根呆毛。
他伸手，撸平自己的呆毛，找了个沙发坐下，右手夹着一份文件抬起，脸依然对着前方不看我：“我以为蚩战来这儿是因为敖冥，但如果是这样，你可叫不动铁老大。”
我走到他身边，取走文件，正是关于派我作为联合调查员的通知。
我满意地笑了，在他的目光中坐在了一旁。
他又大长腿交叠：“真是怎么也甩不掉你，行，既然你对这个案子真的那么感兴趣，我方同意你作为界务司的联合调查员，但我有几条规矩要跟你说明。”
我开心地拿着调令，这次我爽了。
“一，联合调查你只是负责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干扰我工作……”
我都懒得听。
“二，我在调查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
“所以你今天发现了什么？”我抬起脸，继续面瘫打断他的话。
他不悦地抿抿嘴，抽抽眉：“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条都没听吗！”
我继续无视：“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我就不会再烦你。”
他又憋了憋火，没好脸色看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在传送台发现了什么？”
他气闷地看我一会儿，又把火忍了下去，神情也随之沉稳：“传送台确实有人动过手脚。”
我立刻认真。
他随手挥过茶几，茶几上出现了我们关口的传送台：“当年界关刚刚建立，其实走私现象很严重，为了屏蔽传送台上的透视检查，会在传送台上偷偷安装一个灵器。”
“有这种事？”
他点点头：“你是刚到界关口岸实训，所以对这些事不清楚，而且不只是传送台，集装箱也可以。”
“集装箱也可以！可我们不是妖进去检查吗？”
他像看白痴一样瞟了我一眼，随手一挥，又挥出了一个集装箱的影像：“这是一个集装箱……”
他纤长的手指做出打开的样子，集装箱便在我眼前展开。
“这是你看到的部分。”他手指旋转，集装箱的后面出现了一个隐藏区域，“这里，就是你看不到的部分，以你们这些小妖的妖力，是无法察觉到的。”
我变得惊讶。
他看着我，笑：“是不是很惊讶？哼，你这种小卡拉米还是太嫩了，你想为什么口岸会让你们这种小妖关检？”
我震惊看他：“你们故意的！”
他郁闷沉脸：“什么叫我们故意的！我们家族可从没干过这种脏事儿。”
我继续鼓着脸盯着他。
他心虚了，转开脸又开始撸呆毛：“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随着现在检查越来越严，走私也越来越少。”
“所以就用这种方法走私人类？”
“谁那么蠢从这条线走！”涅昶像是厌蠢一样大声说，“风险太大了！以前都没这么干过！”
“那妖界的人类是从哪个口子漏进来的？”
“妖界肯定还有别的出入口。”涅昶冷静下来就看起来很沉稳，“只是我们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老一代不知道吧。”我沉沉看他。
他寻思了一下立刻看我：“这与我们这次调查的案子有关吗？”
我张张嘴，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