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
“……”
两位女性粗重的喘息声在阿德勒的秘密据点回荡。
“你……挺不错的。”
“抱歉，我不需要敌人的赞美。”
浑身散发着全方位黑暗气息的薇珞低声呢喃，吉娅·莱斯特雷德立刻以冰冷的声音反击。
“但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毕竟是皇室成员。通常，哪怕受一点伤都足以被立即处决。”
“我从未宣誓效忠于你这样的毒瘤皇室。”
“噗。”
听到她的回应，薇珞轻笑一声，默默向前伸出手。
——咕哦……
下一秒，阴影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半空凝结成锋利的刀刃。
“我要重复多少次。”
——砰！砰砰！砰砰砰！
然而，刀形尚未完全成型，莱斯特雷德沉稳的枪声便将其击散，彻底瓦解。
“一切超自然与非理性存在在我面前都无效。”
“……”
“包括你的诡异能力，开膛手杰克。”
“若要称呼我，请用开膛手薇珞。我毕竟是女性。”
薇珞静静看着莱斯特雷德开口，很快用冰冷的语调低语。
“不过，这能力真是不公平。完美抵御所有超自然力量的天赋。天生拥有如此强大力量是什么感觉？”
“……对我而言，这无异于诅咒。”
“又是诅咒论？现在说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薇珞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
“对你来说是诅咒，但对他人而言是祝福。就像我的能力，这不过是带惩罚的神赐礼物。我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如此悲观。”
“你自己肯定也经历过副作用，怎么还能这么说？”
“或许因为我从未体验过副作用？我只是碰巧喜欢杀人。”
她带着笑意，在督察用冰冷凝视她时低声说道……
“但告诉我，你的副作用是什么？”
“……”
“我突然对你所说的副作用产生了兴趣。被全伦敦男性仰慕的女性，那个能让艾萨克·阿德勒炸毛，威胁要杀了我的女性……这样的你究竟独自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砰!!!
她话音未落，莱斯特雷德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打空了左轮手枪的弹巢。然而与最初不同，全神贯注的薇珞轻轻一挑刀，便将瞄准她额头的子弹弹开。
“闭上你那张臭嘴。”
“说实话，我讨厌你。”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转为严肃：
“你有什么资格定义正常与异常？你不觉得这太傲慢了吗？”
“……”
“我厌恶这种感觉。聒躁，我想挖出你纯白的眼球杀了你。”
她的呢喃——充满纯粹杀意却又像孩童撒娇，与意图形成鲜明对比——在房间里回荡。
“那就试试看。”
“好，我正有此意。我知道你刚刚已经打光了子弹。”
“你打算近战？”
薇珞低语着向前一步，莱斯特雷德则报以冰冷的笑容。
“我每天超过一半时间都在练习射击。你觉得我重新装填并开枪需要多久？”
“不清楚，但我怀疑这比我的刀刺进你脖子的时间要慢。”
“……看来你误会了。”
两位女性之间涌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我的意思是，在你靠近后，我折断你的手臂并将你摔在地上之后，再重新装填并开枪的时间。”
“看来你对徒手格斗很有信心？”
“你应该很清楚，鉴于我们之前的短暂交锋。我认为我足以闪避并招架你的攻击。”
“嗯，考虑到你迅速拉开距离的速度，我认为近战对我更有利……”
薇珞回想起几分钟前的短暂近战，看着莱斯特雷德脸颊上的小伤口，眼中满是戏谑。
“我只是判断在有机会进行远程战斗时，保持距离而非拔出警棍更有利。”
“说实话，就算你现在拔出警棍，觉得能制服我吗？”
“我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但我确信能拖延到时限。”
“时限？”
听到这个词，正流畅转动手中爱刀的薇珞歪了歪头，莱斯特雷德平静地继续解释。
“你以为我是独自前来的？几分钟内，伦敦警察厅的全体可用警力都会包围这里。”
“看来你有误解。”
薇珞露出阴沉的笑容反驳。
“如果警方现在冲进来，只会对我有利。”
“我不明白。”
“即便你是伦敦的正义象征，自从与艾萨克·阿德勒交往后，你的声誉便一落千丈。甚至有传言说你已被阿德勒迷得神魂颠倒。”
“……”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这个黑道据点发现皇室成员被艾萨克·阿德勒及其女友袭击……这难道不是你们俩的麻烦，而非我的？”
薇珞解释完毕，嘴角上扬。莱斯特雷德默默咬住嘴唇，瞪着她。
“……你错了。”
就在这时，两位女性身旁响起微弱的声音。
“陷入麻烦的会是你，开膛手小姐。”
“……开膛手小姐？”
脸色惨白如纸的艾萨克·阿德勒——方才短暂失去意识——眯起眼睛，用她不喜欢的绰号称呼她，薇珞的表情瞬间扭曲。
“因为警方冲进来时，面对的不会是大英帝国的下一任继承人，而是开始向世界展露真容的白教堂连环杀手。”
“你在说什么？”
“看看你的脸。”
听到他的话，薇珞静静转头看向窗户。
“……嗯。”
发现自己半张脸被阴影笼罩的倒影，她不禁发出懊恼的呻吟。
“果然，上次被教授痛击造成的损伤还未完全恢复，对吗？”
“……”
“如果在无法完全控制阴影能力的情况下强行与我们战斗并暴露真实身份，你可能会失去皇室地位，不是吗？”
阿德勒对她露出微弱的笑容，轻声呢喃。
“……若不是那个教授。”
“莫里亚蒂小姐或许有些可爱，但她的实力无人能敌。”
“可爱？那个女人……？”
薇珞因过去的创伤瞬间复发而颤抖，听到阿德勒的话后露出困惑的表情嘀咕道：
“你的品味真是独特……”
“至少尊重彼此的喜好吧。”
“……喂，你也是在拖延时间吗？”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
——咔嗒……
“你没发现吗？”
就在这时，迅速装填好手枪的莱斯特雷德将枪口对准薇珞的脸。
“即便没有同事，我想现在状态不稳定的你，我也能对付。”
“……啧。”
薇珞的阴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她皱起眉头后退一步。
“我以为你在虚张声势，因为没感觉到周围有人，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
“如果是警方，我或许会奉陪到底。”
她自言自语片刻，然后用浑浊的眼神瞥了阿德勒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歪斜的微笑。
“听着，阿德勒。”
“……嗯。”
“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宰了你。”
她恢复镇定，全方位伸展阴影开始虚化。
“不管你多强，如果被我剁成碎片，你觉得还能活下来吗？所以……”
“别忘了我们下周的约定。”
然而，听到阿德勒的话，她的表情微微一凛。
“很好，这样反而更好。”
想起几分钟前初体验时舌尖残留的怪异感觉，她浑身一颤，皱着脸凶狠地低语。
“杰基尔医生刚好研发了新药。”
“……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是她的药，值得信赖……”
听到她的呢喃，阿德勒第一次失去镇定，急忙问道，但她已经虚化了一半。
“下次见面时，你可以在那天为所欲为。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你。”
“……”
“但一旦那天过去，我会把你剁碎吞下去。”
她正要完全化为烟雾消散时，移开目光补充道……
“如果你不想被吃掉，就拼尽全力挣扎到最后吧。”
说完，她彻底消失，据点陷入沉重的寂静。
——
“吉娅小姐。”
确认薇珞完全消失后，莱斯特雷德才放松下来，转头看向身旁讨好的声音。
“虚张声势的本事不错。其实没有后援对吧？幸好你骗到了她。”
“……”
“不过，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诅咒。所以当初中了我的魔法才会那么惊讶……督察？”
阿德勒带着苍白的微笑靠近她，她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当她挑衅说要杀我时，你不假思索地冲上去，结果变成这样？”
她走向内脏已经外露的重伤阿德勒。
“……但这难道不会激怒你吗？”
“……”
“世界上哪有男朋友听到有人威胁要杀自己女友还不生气的？”
阿德勒浑身是血、颤抖着却依然保持欢快的笑容回应她。
“你知道吗，督察……”
莱斯特雷德不知不觉抱住他，阿德勒感受到她的温暖，露出恍惚的神情。
“我一直在想……”
她的目光落在阿德勒眼中，他梦想着计划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看来是时候认真掌控伦敦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当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物不断涌现时，我别无选择。”
莱斯特雷德看着他的冰冷目光，看到鲜血不断从他的伤口渗出，默默动摇了。
“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我会逐步扩大影响力，最终连可爱的教授都会落入我的掌控。之后，我会同时调动多个犯罪组织……啊，剩下的是秘密。”
“……”
“如果你承诺支持你可怜男友的野心，我或许愿意透露更多……”
但她最终用坚定的声音回应。
“我拒绝。”
“哦……”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们的关系如何，我都将作为宣誓维护正义与和平的督察与你对抗。”
“真遗憾……”
阿德勒眼中闪烁的光芒渐渐消失，静静闭上了眼睛。
“……但我依然爱你。”
他握住莱斯特雷德的手，终于失去了意识。
——嗖……
莱斯特雷德轻轻将手贴在他渐渐冰冷的脸颊上。
“……我也是。”
她不知不觉自言自语时，左眼闪过一抹微弱的金色光芒。
“……不，我终究还是疯了，对吗？”
但很快，她摇头否认。抱着阿德勒站起身时，她的眼睛已恢复如初，仿佛之前的变化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
“……不过。”
她抱着阿德勒走出据点，满脸心事。
“我知道你早就来了，教授。”
她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停下脚步，回头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别躲在阴影里，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但首先，我有个问题。”
从据点附近的小巷阴影中，拥有闪耀灰眸的主人现身了。她缓缓开口……
“……我看起来真的可爱吗？”
“什么？”
莱斯特雷德抱着阿德勒匆匆赶路，转头严肃地看向莫里亚蒂教授。当看到教授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站立、脸颊泛红时，她露出困惑与茫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