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丧门星！”秦权的儿子秦启申快步走过来：“你敢伤我爹，我打死你！”
秦染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个脓包废物，大可来试试。”她掂了掂手里的烧火棍：“我倒是想知道是你骨头硬还是你爹骨头硬。”
“疯了！你疯了！”赵氏从地上爬起来，哭喊道：“有谁来给我做主啊！老大家的闺女竟然连长辈都敢打啊！这样的丧门星，倒不如死了得好啊！”
赵氏的哭喊声再度引起了四周邻居的围观。
“这秦家的老婆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听说是老大家弄来一块儿肉，他们上门去抢。”
“啧啧啧，这老大一家的命真是够苦的，怎么就遇到她这样的继母？”
“但这是肉啊！谁不想吃？”那人舔了舔舌头：“老子有一年都没尝到肉腥了。”
他们对秦家鸡飞狗跳已经习以为常，要是有一天不吵架，都有些不正常。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阵响动。
秦文志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他胸前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赵氏哪里管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秦文志，你说，这肉，你拿是不拿？”
秦文志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妻儿，轻声说道：“染染，你把锅中的鸡肉给你祖母拿走吧！”
他话音落下，秦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她就知道，她这个便宜爹一定会妥协，秦秦玉蝶和秦俊杰眼中尽是失望，那么香的肉，他们在灶台处守了那么久，眼看着就熟了，却要拱手让人，他们从出生都没有尝过肉是什么味道。
想到这些，他们止不住哭了起来。
吴氏也有些失望，却也一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擦擦眼泪，转身就要去灶台。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墙边的秦染，淡淡地说：“不许拿。”
简简单单三个字，带着淡淡的威压，吴氏停下脚步。
“你个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原本以为鸡肉就要到手，兴奋不已的秦家人，怒声说道：“你爹都同意了，你这是想忤逆？”
“我就忤逆了，你们能将我怎么样？”秦染冷声说道：“这野鸡是我打回来的，我说不想给你们吃，不行吗？”她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们，便是我们吃不完喂狗，我也不会给你们吃。”
“你！”
“染染。”秦文志低声说道：“我活着一天，这个家还由不得你做主。”他转头对吴氏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鸡给娘端过去，爹还病着，吃点肉说不准能好一些。”
吴氏攥着衣角，本就破旧的衣服看着更是凌乱不堪。
她垂着头往前走，就听秦染沉声说道：“爹，昨日若没有我，您可活不到今日。”她抬眼看向秦文志：“您说这锅鸡肉，我能不能做主？我还真是没见过您这般糊涂的人，自己的妻儿都要饿死了，你还在这里装孝子，若孝顺的是亲爹娘也就罢了，一个整日毒打咱们一家的继母，究竟哪里值得？您觉得他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会照顾祖父？您别做梦了，这些鸡肉鸡汤，可有一滴能进祖父的嘴里？怕是连骨头都恨不得吞入腹中。”
秦文志咬着牙，刚想发怒就听秦染继续说道：“今儿，谁想打这锅肉的主意，别怪我手中的棍子，不长眼睛。”
“疯子！疯子！”
听着赵氏在那里喊，秦染冷笑一声：“你有这功夫还是找人给你儿子的手接上吧！再晚怕是就要变成残废了。”
看着她手中拿着烧火棍，赵氏还真的有点发怵。
这孩子怎么突然间变成这副模样？
以前那么胆小怕事，自己一扬手都被吓得哇哇哭，今日竟敢用棍棒对着他们。
赵氏的目光落在吴氏的脸上。
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教的！
“还不走？”秦染上前一步：“怎么，以为我不敢动手？”
秦德低声说道：“娘，好汉不吃眼前亏，秦染这个死丫头有些邪门，咱们先走。”
“可是那肉！”
“娘，您放心，儿子一定想法子将这肉给您弄回去。”
秦染手中的棒子轻轻扬了扬，这群人便直接被吓跑了去。
废物。
秦染在心中冷嗤，自己这爹娘竟被么一群废物欺负这么多年。
她刚一转身，一个巴掌便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孽女！”秦文志浑身颤抖着说道：“谁让你跟祖母这么说话的？”
秦染的头都被打偏了去。
她眉头紧皱，想来自己这副身体是对她的爹娘没有防备，先前赵氏和秦家其他人每每抬起手的时候，她都有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想来是他们对自己下手太多次的缘故。
记忆中，这是秦文志第一次对自己动手。
“他爹，你怎么能打孩子！”吴氏将秦染挡在身后，红着眼说道：“孩子只是想吃口肉，有什么错？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苦也好累也好，挨打挨骂也好，我都认，但是你为了他们打我的孩子，我不认！”
“你！”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将手伸向家里人。”秦染从吴氏身后走出，冰冷的眼神让秦文志十分陌生。
“爹，在这个家这么久，你究竟在期待什么？期待那个老太婆把你当成家人？还是让那几个白眼狼把你当成亲兄弟？亦或是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在这里当牛做马，最后得到了什么？”她指着这间屋子，冷声说道：“你且看看，这房子怕是比之马棚都不如，玉蝶和俊杰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你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想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这几个，除了一身的伤，什么都没有！”
秦文志双拳紧握，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些许声音：“闭嘴。”
“凭什么？”秦染冷声说道：“就凭您是我爹就可以不讲道理？我昨儿就说了，您想给人家当下人，我不想。”
吴氏见他们父女二人杠上，赶忙说道：“染染，你不知道，你爹也是有苦衷的，你祖父还昏迷着，万一，万一···”
“您是怕他们对祖父不利？”
吴氏点点头。
秦染嗤笑道：“祖父不止爹一个儿子，你们不会觉得祖父昏迷到现在，他们也还用汤药吊着，是因为咱们一家在这里给他们当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