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姚擎戈没有任何的回应。
瞅了一眼，竟然看见他，在发呆？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直接就是一巴掌。
“啪～”
两人同时收回发红的手掌，对视一眼。
“饿了，填饱肚子再收拾你。”
两人同时开口道。
风卷残云，两人似是在吃饭上也在比拼着。
酒席撤去，小二送上泡好的雨前新茶。
轻沏灵芽香满室，微浮翠叶韵盈堂。
姚擎戈呷着茶，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非是我爽约，那夜，我接连被人刺杀，一路边打边逃，等解决刺杀之人已是身受重伤。养伤后寻你，你已不在。”姚擎戈轻轻啜了一口茶。
沐月其实早就不把爽约当回事了，只是嘴硬而已。
听到他所说经历，眼中闪过一阵寒光。转瞬消失不见。
“以你睚眦必报的脾气，幕后之人已经得到报应了吧？”沐月一扫阴霾，打趣着说。
姚擎戈却是喝着茶不语，一杯茶喝完，换了个话题，“沐月，你怎么来这里了？”
沐月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来这里？这里是系香洲，佛教大行之地，是我家老秃驴的地盘好不？”
姚擎戈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你师父是？”
“别人称呼他金钵罗汉，他自称无影和尚。”沐月漫不经心地说道，端起茶盏，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一饮而尽。
听到“金钵罗汉”这四个字，姚擎戈倒吸一口凉气。“金钵罗汉，那可是排名天下第八的一品大高手。”
沐月撇撇嘴。
姚擎戈此时思绪却已经飘远。
王府有资料称金钵罗汉降生时天有异象，佛国皇宫莲池中九朵莲花同时盛开。
莲花香气直冲云霄，化为佛光笼罩主家。
无影出生后很久，异象才逐渐消失。
“真没想到，你的师父竟然是他。”姚擎戈缓缓说道，目光复杂落在沐月身上，摸着嘴角的划伤，“你别告诉我，这三年你啥都没学会。”
沐月放下茶盏，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天空上从未消散的香云，眼神有些空洞：“本事是学了一些，可又有什么用呢？”
转头看向姚擎戈，嘲笑道，“三年了，打架还是抡王八拳，姚擎戈，你也好意思嘲笑我？”
暂不提姚擎戈与沐月的咬牙拌嘴，就在沐月抬头时，在万米之上，翻滚香云之中，一道身影悬空而坐。
阳光照耀其身，如海绵吸水般，吸入身内，未散分毫。
“这个臭小子敢喊我老秃驴？”身影幽幽叹气，“姚擎戈，靖南王世子？”
两人吃饱喝足，走出酒馆。
“你这次过来，要干什么？”沐月转着佛珠，问道。
“没想干什么，到处走走，看看。”看到沐月眼中有了光，开玩笑道“怎么了？想一起走走？你师父能同意吗？”
还未回答，两人同时抬头望天。
天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有什么重物极速坠落。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疾冲向二人。
强大的气流裹挟着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姚擎戈和沐月只觉胸口一闷，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住，不敢动弹分毫。
尘埃落定，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站在二人面前，一身白色僧袍不染尘埃。
沐月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低低喊了一声：“师父！”
周围的百姓见到来人，纷纷跪下，磕头，口呼上师。
姚擎戈手指微颤，这就是一品高手的压迫感吗？
无影和尚眼眸微抬，目光在姚擎戈、沐月二人身上扫过，“徒儿，为何在此？”
沐月赶紧低头，恭声道，“师父，徒儿偶遇好友，正准备…”
话未说完，无影和尚抬手打断，“罢了，莫要多言。”
姚擎戈回忆之前说过的话，好似没有恶言恶语，忍不住抱拳行礼道，“无影大师，晚辈无意冒犯…”
无影和尚冷哼一声：“无意？这世间之事，哪有诸多无意。”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周身气势再次暴涨，姚擎戈和沐月顿感呼吸困难。
沐月咬紧牙关，艰难说道：“师父，还请手下留情。”
僧人凝视二人片刻，随后缓缓收起威压，道：“小子，好自为之。”
言罢，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姚擎戈和沐月这才如释重负，大口喘息起来。
“你这不讲理的习性跟你师父还真像。”稍微恢复，姚擎戈便打趣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沐月缩缩脖子，“我尿都快吓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余悸。
“这便是一品高手的实力吗，真是恐怖。”姚擎戈心有余悸地说道。“只凭威压就能做到如此程度…”
二人沉默片刻，姚擎戈哈哈笑道：“不过，经此一遭，倒更坚定了我闯荡江湖，追求武道巅峰的决心了。”
沐月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点头称是。
“师父从来不曾如此霸道过，今天为何会这样？”瞅了一眼姚擎戈，“莫非是因为你？”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跟你师父还是第一次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干嘛？”
“现在不是有理由了吗？”沐月大拇指朝向自己，“你都准备把他最宝贝的弟子给拐走了，还说没有仇怨？”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无影和尚最喜欢的，就是在香海之中打坐，倾听天下。
当然，没那么夸张。
蓬城没有城主，更没有城主府。
安西王姚宇瀚曾发下宏愿，愿以蓬城为例，开创自治之先河。
前面已经说过，蓬城信佛者众多，既然是自治，那就需要推举出管事之人，刚刚声名鹊起的无影和尚无疑就是不二人选。
如今已接近二十年，无影和尚早已卸下管理之职，只是长久的习惯依旧保留下来。
现任管理者乃是无影和尚的大徒弟，沐星和尚，年20，已是三品圆满境界。
刚想到这里，下方的一丝异动惊醒了他。
“又是刺杀吗？”
“看来不需要我动手，有那小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