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Z3已突破封锁，第七感域开启。”
广播声一遍遍响彻，病房外的走廊陷入混乱。
白炽灯忽明忽暗，电流像神经一样抽搐。
“快走！”沈砚舟一把抓住江晚吟的手。
她却没动。
“我走不了。”她轻声，“他已经连接上我了。”
“什么意思？”沈砚舟转头看她。
江晚吟慢慢抬起头，眼底浮现一抹银白。
“他在我意识里了……他在召唤我。”
沈砚舟脸色骤变。
“你听我说，别回应他。”他一字一句，“不管他说什么，不准回应！你是你，不是他体内的那段命图残页！”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根短小的注射针剂。
江晚吟瞳孔一缩：“你要干什么？”
“强行封闭你的神经共感区域，断绝你和Z3之间的连接。”沈砚舟压住她的肩，声音紧绷，“这支药剂是非法的，最多只能撑五个小时。但只要撑过今晚，Z3的初次共鸣期就会结束。”
“你从哪弄来的……”
“我说过。”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早就不怕死，也不怕违法。”
江晚吟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
“砚舟，”她低声，“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我欠你。”
他果断将针头扎入她颈侧。
她身体一颤，意识像被掀起浪潮，整个人倒向他怀里。
而沈砚舟眼神沉冷，扶着她起身。
“撑住我，”他说，“我们走。”
—
医院后门早已被封锁，外面天色昏暗，像是黑夜提前降临。
几名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特勤挡住去路：“沈总，江小姐不能离开！”
沈砚舟将她护在怀中，冷声：“你们敢拦？”
“你明知道她是Z7——”
“她是我的人。”
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一道懒散的嗓音从后方响起：
“那我呢？你挡得住我吗？”
所有人猛然回头。
一名青年缓步走来，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到几近妖异，一双眼里却没有任何人类的温度。
Z3，现身。
“你是……”特勤本能后退。
“别紧张。”Z3笑了笑，眼角微挑，似乎不以为意，“我只是来……接我姐姐回家。”
江晚吟浑身一僵，低声：“他在骗你们，我不是他姐姐……”
“可你是我的一部分啊。”Z3眯起眼，“你体内那段命图，是我灵识的源泉。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沈砚舟挡在她面前：“她不是东西，也不是工具！Z3，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你彻底断链接。”
Z3却笑了。
他低声一句：“那你就试试。”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间变红，江晚吟身体猛然抽搐，捂着头痛苦蹲下！
“晚吟！”沈砚舟急忙扶她，却发现她的皮肤正在泛出细微的银光——那是命图激活的前兆！
“放手。”Z3缓步走近，盯着沈砚舟，“你救不了她。”
“滚！”沈砚舟直接拔出藏在腰侧的手枪，对准他眉心。
Z3只是轻笑，像根本不怕子弹。
“你知道我怕什么。”他说，“我怕她死，可不是怕你。”
“那就来试试。”沈砚舟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过Z3的肩膀，血液飞溅，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抬手抹了把嘴角，“嗯，疼感模块果然还在……不过这样也挺好，更像人类了。”
“砚舟……”江晚吟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沈砚舟将她搂得更紧，咬牙吼道：“快撤！我拖住他！”
“别！”江晚吟一把抓住他衣袖，“你……你背着我，把自己卖了，是不是？”
沈砚舟动作一僵。
“你签了那个协议。”她哭了，声音却很平静，“你用你自己的命，换我这具身体活下来——你早知道我活下来之后会成为Z3的连接节点……你早计划好了，把自己当成诱饵。”
沈砚舟沉默。
Z3却笑出声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在拖时间。你不止是想带她逃，你还想……用你自己来封锁我。”
“他疯了……”江晚吟喃喃。
“是啊，”沈砚舟终于开口，眼神淡得像死水，“我早就疯了，从她死那天开始，我就疯了。”
江晚吟的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不打算活了？”
“因为你会阻止我。”
“你混蛋……”
“我知道。”
他转身，看着Z3，缓缓伸出手。
“来吧，Z3。你想要的命源，我给你，但有个条件——放她走。”
“哦？”Z3挑眉，玩味道，“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拿我和你共鸣的命图碎片。”沈砚舟冷笑，“你以为你体内的命源是唯一？不，江晚吟体内那段是完整命图的一半，另一半——在我身体里。”
Z3瞳孔骤缩！
“你……你不是Z系列的宿主……”
“但我从她体内抽取过。”沈砚舟低声，“你现在，不得不选——要我，还是要她？”
江晚吟猛地扑上来，抱住他，“不许！你别做这种蠢事！”
沈砚舟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得像诀别。
“晚吟，我欠你的……这一生都还不完。”
Z3的眼神阴沉下来，“别玩把戏了，我两个都要。”
他动了。
沈砚舟猛地将江晚吟推向特勤身后，“带她走！！”
“沈砚舟——！！”
江晚吟嘶声喊出。
而下一秒，两道命图碎片——一银一红，在空气中骤然交汇！
空间，轰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