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滋味在心头蔓延,但她面上只剩平静。
陆锦州同样没有多余的话语,两秒后,他收回目光,抬腿离开。
取下大衣,他脚下没有一丝停留,但不同寻常的是,他的步伐很慢。
一直垂着脑袋的人有些失魂落魄,她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就连前方的人停下了脚步都没有察觉。
终于在她发现脚尖前的阴影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声闷响,她径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这力道不重,她不疼,也没有叫出声。
陆锦州放下一直没有操作过的手机,转过身来看向她的脑袋,而后对上她的眼,“是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装模作样。
“没有。”
望诗摇了摇脑袋,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自在。
她和他的关系摆在这,她做不到像对望哲那样肆意撒娇,佯装发脾气。
暗自深吸一口气,她憋住情绪,保持淡定。
男人深深看了她几眼,见她没有挽留,他也只能转身。
落地窗外的雪花还在持续,窗上映出的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余光中的女孩一直没有动作,她始终低着头,任由他走远。
“咔。”
门锁拧动发出细微声音,接着,他的身影随着房门再次关上而消失。
直至这一刻,望诗终于抬起脸。
她的目光由正前方的房门移到窗外,寂静中,她人已经站在了窗前,俯瞰整个京都的夜色。
茫茫白雪下,温馨的万家灯火落进瞳孔。
她鲜少站在这个位置眺望远方,因为她从前就是身处那些灯火里。
而现在,辉煌高楼,璀璨霓虹。立于这个位置,她只感受到无尽的孤独。
无形的东西将她与从前隔开,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从他们被他抓到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含着点点晶莹的悲戚目光紧闭,混乱疲惫中,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她说:“三年。”
一片雪花从正前方落下,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映出雪花的双眸里一片清明。
转身将茶几上的饭菜收好,走出那扇门后,她的状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那股消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随性和洒脱。
这一夜,陆锦州没有回家,望着从大门通向主宅的寂静主路,她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在躲她?不想面对她,还是其他原因?这个问题,或许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送晚餐失败后,吴妈和钟管家再次鼓励她,鼓励她多去公司,多到他跟前晃一晃,送他一些礼物。
经过思考后她听劝照做,然而预想和现实背道而驰,情况好像越来越糟。
送过去的饭菜倒是留下了,可他人却是不露面。不是在开会,就是办公室里有人在汇报工作,不方便让她进去。
之前她还能在夜里看到他,现如今,她大部分时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如果不是旁边枕头上的少许褶皱,洗手池上的牙刷位置改变,她都差点怀疑他是没有回来过。
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让她产生了担忧,之前还有几分底,可现在,她有些慌了。
事态不在掌控中,甚至无法预料,这滋味让她抓耳挠腮,心绪不宁。
如果不是私下里再三向何辉确定了家人情况安好,她都怀疑自己能被那畜牲逼到发疯。
她不知道他是在装什么,如果真有那么忙,他干脆直接住公司别回来了!真是个畜牲!
“夫人,您真的不打算过去了?”吴妈拎着晚餐,神色惋惜。
抚摸着海星,给它喂肉的望诗无声叹息:“不去了。”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条路行不通,继续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夫人,先生是在意您的,否则也不会每次都收下您带过去的饭菜。”
“家里做的,他会吃也很正常。”
“其实也不一定是他吃的,他可能送给其他人了。”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吴妈又急又无奈,正准备开口,抬眼就发现从玄关处踏出的一双腿。
脸上迸出惊喜之色,可这笑容还没持续三秒,她就听到女孩说,“他送给其他人也好,至少没有浪费。”
“不过相比之下,我比较希望他送给关秘书,或者何辉。”
家里没有其他人,这些话她确定吴妈不会汇报她才敢肆意开口,毕竟吴妈比谁都希望他们能和好,她只会挑合适的汇报。
而且看眼下的情况,陆锦州很大概率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事事过问,所以她无所谓了。
朝客厅走来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不过这两个人名还是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先生。”
吴妈硬着头皮开口,闻言,望诗抚摸海星毛发的手一顿。然而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男人没有停留,只是瞥了这边的二人一眼,径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