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的最后一个办法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意识到彻底走投无路时,她没有哭,反而是勾唇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脸上的神色却是比直接痛哭更悲戚。
抬眼盯着落地窗上映出的属于自己的身影,她脑袋空白一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之前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孩子,可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了。而她还能用什么条件作为筹码呢?
想到这,光晕下的白皙鼻尖很快透出一股红色,那是密密麻麻的,难以缓解的酸涩。
楼梯间里,陆锦州站在第二阶台阶上没有动作,压低的眉眼溢出浓浓烦躁和犹豫,而他手里的文件更是被捏到变了形。
紊乱的呼吸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粗,他盯着某处,可那东西入眼不入心。
“先生。”
一个女人略显惊讶的声音传来,她没想到刚踏进楼梯间就发现他立在此处,没有动作。
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
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心情能好才是有鬼。
拧起的眉头在来人出声的那一刻抚平,他收敛情绪,将目光放在女人身上。
“准备一碗醒酒汤送上去。”
女人一顿,“好,我现在就去。”
楼上没有其他人,所以她不用细想就知道这醒酒汤是该端给谁。
看来情况也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糟糕。
想到这,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眉眼弯起。
她真心希望他们能快点和好,毕竟庄园里的低气压让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醒酒汤送到望诗跟前时,她人刚洗了澡准备睡下。
瞧见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人,机灵的女孩还不忘提醒一句,“夫人,这是先生特意让我准备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听到这,她积攒着阴郁的眉头微乎其微皱了下,随即很快恢复平静。
“嗯,你下去休息吧。”
房门关上,站在走廊上的人有些懵。
预料中的动容并没有从对方脸上浮现,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从客厅到卧室,望诗盯了手里的东西几眼,最终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她没喝醉,很清醒,用不着。
掀开被子,她盖住脑袋蜷缩躺下。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像有烟花在脑海里爆炸,把她的脑子炸成了浆糊。
直至凌晨三点,耗尽了全身精力的人才终于睡去。
……
自从那晚后,陆锦州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过。
望诗的心情跌入了谷底,她不知道他会住哪,居然连家都不回?
如果生日时许下的愿望能成真,她真希望他出了车祸直接死掉,永远别回来了!
可惜愿望并不能在没有付出行动的前提下实现,否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用劳动。
他不愿见到她,但她没得选。
走投无路下,她给何辉发了一条微信,询问陆锦州的行程安排。
好在何辉肯帮忙,没有隐瞒,甚至还跟她说了几个能遇到他的时间节点,顺便给她出了几个主意。
做足了心理建设,望诗换上了技师的服装,从水疗馆的房间里偷偷溜出,躲开那群保镖打车直奔公司。
她不能让陆锦州知道她的行踪,否则他一定会阻拦她,不会跟她见面。
提前换上了外卖员的服装,她顺利混进公司,搭乘员工电梯直奔顶层。
眼看楼层越来越接近,她的心跳再次加速。
电梯门打开,她埋下脑袋往里走。
恰好在这时,“叮”的一声响,前方的董事长专用电梯竟然打开了。
脚下一个停顿,一高一矮背对着她的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哥,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我早的时候就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你现在终于清醒了。”
两人一路往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听到陆娴这些话,望诗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看你因为她都受了多少罪,你不在意,我可心疼死了。”
“如果我是你啊,我非要好好教训她。”
男人低头看着文件,任由旁边的妹妹在耳边絮絮叨叨。
“哥。”
这一声她拉得有些长,带着试探,犹豫。
“有话就说。”
“我看,要不你直接跟她离婚吧,外面还有一堆门当户对,温柔识大体的女孩等着你呢。”
空气陷入了沉默,望诗捏着外卖袋子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外卖要放门口,你不可以进来。”
从洗手间里走出的关秘书紧张出声,小跑着冲到望诗跟前。
听到动静,陆娴转过头来,然而陆锦州始终盯着手里的东西,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哦,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送这里。”
压低音调,望诗转身就走。
直至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藏在口罩下的那张小脸依旧惨白。
她没能听到答案,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如果他心里已经没有感情了,接下来会不会就是陆娴所说的教训,又或是报复。
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她见识过。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下场,她担心的只是被他关起来的望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