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着她转的时候,梨软软轻轻笑起来,他把剑横在她面前,她伸手去摸。
他却又离开。
最后,他将剑甩出去,锋利的剑有力钉在墙上,他俯身低头吻她。
远处的烟花炸的漫天都是,绚烂无比。
虎风华是被尿憋醒的,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梨木头床上。
软软呢,他忙打开门出来找。
就远远看见这雪中一幕,他捏着门的手指用力,将木头都捏出了痕迹。
他出声想要阻止,想要发疯,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用了四年,连梨软软的手都没有名正言顺牵过,都是他不经意拽一下。
更不提亲吻这样亲密的事情。
在无数次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也会凑近她。
但她每次都躲开了。
可叶云初才来这里多久,却已经跟她同床共枕了。
虽然这样想也许很俗,可过日子,不就是要找一个能一起睡觉的人。
虎风华又把视线一看,看着这漫天的鹅毛大雪,他到底还是失去她了。
这一场雪很美,就像是为他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送别。
那边叶云初抱起梨软软,回房间了。
虎风华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看了很久,才松开早已经没有知觉的手。
叶云初将梨软软放在床上,床帐落下。
他们的吻就没有分开,一切都那样的水到渠成。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叶云初那剑舞的诱惑,梨软软没有扫兴。
结束时,叶云初去烧了热水提进来。
热毛巾贴到身上,梨软软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几时了?”
“新年了,以后,每一年我都陪着你。”
他在她耳边轻语,嗓音那么哄:“睡吧。”
年一过,似乎日子就格外的快。
开春时梨软软很忙,带着人忙春种的事情,药材商也回来了。
有叶云初的人手帮忙,倒也不会焦头烂额。
春种和药材都种完,梨软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歇很久,叶云初就收到圣上的信,催他回京了。
叶云初自然是要带着梨软软一起。
其实梨软软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像是今年试验的肥田法子还不知道效果如何,药材不知能不能种活,不知亩产如何,利润如何。
但她并没有犹豫,她还是要走的,早晚都是要走的。
于是梨软软把一些注意事项,她能想到的,考虑到的东西,都十分详细的写下来了,交给了虎风华。
两个人彻夜长谈了一次。
虎风华还是喝多了,每舍不得梨软软一次,他就喝一口酒。
可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就喝了那么多,原来,原来啊,他那么舍不得她。
虎风华哭着拽着梨软软的袖子:“你别走。”
梨软软摸了摸虎风华的头:“我总是要走的。”
“那我和你一起走。”
“你是这里的知府,如何跟我一起走?”
虎风华把酒坛子一摔:“什么狗屁知府,我当这知府,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当了这知府,做好了这官,我就能娶你。”
虎风华锤着胸口那么难过,他趴在桌子上:“可我把这知府越做越好,为什么却要失去你了。”
梨软软端起酒杯:“你别说了。”
虎风华抬起脸看她。
梨软软仰头喝了一杯酒,才说:“你要继续说,我还要继续喝,风华,是我对不起你。”
“就不能,别走吗?”
虎风华那样舍不得的祈求。
梨软软没答,她只低头给自己倒酒。
她仰头要去喝,被虎风华抬手打掉了她的杯子。
“别喝了!”
酒杯摔在地上,很清脆的声响,酒洒了一地。
梨软软把视线从酒杯上移回来,看着虎风华。
虎风华双目通红,却不再掉眼泪了,他又重复了刚才的那一句:“别喝了!”
他们对视许久。
虎风华缓缓松开梨软软的手:“喝那么多酒,很伤身的。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走吧。
如果他还要留她,她就还要喝酒。
她喝多了酒,会难受的。
他不想,让她难受。
所以,他让她走吧。
虎风华低头没再看梨软软。
梨软软似乎想再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的起身离开了。
虎风华的眼泪还是落下来了。
梨软软走出府衙,叶云初就站在门口等她。
见她出来,他朝她伸手:“都安排好了?”
梨软软点头。
叶云初搂住梨软软:“走吧。”
梨软软不可能一个人回京,她不放心梨大和梨木头在这里,而同样的,梨大和梨木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于是收拾了宅院,行李,在一个清晨,选择跟着叶云初回京。
梨木头骑在马上,频频朝后去看。
直到走了很远很远,也始终没有看到虎风华的身影。
梨木头最后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虎风华在山顶上,远远看着那对人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没有再哭了,但好似也不会笑了。
直到夕阳落下,繁星满天,虎风华才一身酒气的回了家。
虎猛看到他坐在廊下,一身酒气,人也醉醺醺的,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随后坐在他旁边:“儿子,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何跟圣上争,跟巡抚争啊。
他这儿子当个知府都够呛,哪有那个权谋脑子。
他这个父亲也难啊。
虎风华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老爹,随后他的额头贴在虎猛肩膀上,沉默了许久。
他才说:“你儿子这辈子都娶不到他心爱的人了,爹啊,你可满意了。”
如果虎猛不阻止他跟梨软软成婚,如今他跟软软,是不是也很幸福了。
如果他们结婚了,软软就不会跟叶云初走了。
可是。
还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