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妙音心乱如麻，紧张地将他推开。
“咳……”
韩宁尴尬地轻咳了声，“妙音姑娘，是在下冒犯了！”
妙音看着他，轻轻咬了下嘴唇，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她有些后悔推开小侯爷了，因为刚刚的感觉，让她有些着迷。
“小女子相貌丑陋，公子难道不嫌弃吗？”
“美丑不在外貌，而在人心，在我眼里，妙音姑娘一点也不丑……”
“我不信，若是揭开面纱，看到妙音丑陋的样子，公子还会……下得去口去吗？”
韩宁愣了一下，笑道：“这简单，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去揭妙音的面纱。
“别……”
妙音本能地捂了下左脸，往后退开了。
她逃到窗边，背对着小侯爷。
对于自己左脸的红斑，她一向不以为意，更不怕被人说她是个丑女，但在这一刻，她却莫名地介意起来。
为什么？这一点也不像自己。
她不禁有些懊恼。
“妙音姑娘……”
韩宁起身走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小侯爷请回吧！”
妙音咬了咬嘴唇，不敢回头看他。
韩宁走到她身边，透过窗口看了眼天色，此时太阳已经落山。
晚霞坠落，黄昏将至。
“妙音姑娘，其实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
妙音回过身来，看着他问。
“我可以信任你吗？”韩宁直视着她的眼睛。
“嗯……”妙音点了点头。
“西征，讨伐西州王！”韩宁简洁地说道。
“这么快？”妙音有些意外。
她知道大夏必定会去讨伐西州王，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韩宁微微颔首：“我是先锋将，明日便要出发。”
妙音情意绵绵地看着他：“那妙音祝公子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来……”
“等我回来，再向妙音姑娘学习吹萧。”
“好！”妙音点了点头，“公子早点回去准备吧，妙音就不送了！”
“回见……”
“回见……”
看着韩宁下楼离去，妙音转向窗口，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
只见韩宁走出商铺，晚霞映照着他修长的背影，步伐轻扬，潇洒不羁。
忽然，韩宁脚步一顿，心有灵犀般地转过身，抬头看向二楼窗口，冲她挥了挥手中的竹箫。
妙音情不自禁地嫣然一笑，回应地挥了挥手。
片刻后，韩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妙音失神地站在窗口，晚霞落在她洁白的衣裙上，仙气飘飘。
“小姐……”
薛掌柜走了上来。
妙音这才回过神来。
薛掌柜警惕地看了眼窗外，小声道：“天命司的探子，刚刚都撤离了，不过皇城司的探子还在盯着。”
妙音走了两步，若有所思道：“薛叔，我怀疑他察觉到了我的身份。”
薛掌柜愣了下，“谁？小侯爷？”
“嗯！”妙音点了点头。
薛掌柜眯眼一笑，“那不正好……小姐，直接告诉他吧，别等了……”
妙音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等西州的事结束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夏这两天便会发兵西征。”
“真的？”
“嗯，准备一下，我们这两天动身！”
“好……”
薛掌柜应声后下楼准备去了。
…………
次日卯时。
天色未亮，一队三千人的兵马悄无声息地出了西城门。
“驾——”
韩宁一马当先。
红月率领着三千兵马跟在他的身后。
很快，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旷野上，三千兵马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天边，一道道绚丽的朝霞喷射而出，像是被狂风掀起的绸缎，从地平线一直铺到行军队伍的头顶。
红月偷偷看了眼韩宁，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为什么要选我？”
“怎么？不愿意当我的副将？”韩宁笑问。
“不是……”
红月抿了抿唇道：“红月修为低下，我以为公子看不上红月。”
韩宁笑了笑，“不必妄自菲薄，打仗也不全靠武力……你是禁军副统领，对这些禁军比我熟悉，我需要你的协助……”
红月一听，立刻打起精神来，“红月一定不付公子所望。”
“红月副将，请叫我韩将军！”
“是，韩将军……”
“红月副将，帮我挑八百骑兵出来，我要在今晚赶到临照山……”
临照山位于西境，离京都约莫二百里，离临淄城很近。
先锋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征西大军到达之前，确保临照山上没有埋伏，并且控制住临照山。
因为临照山是个非常好的落脚点。
如果临淄城有重兵防守，征西大军可以在临照山安营扎寨。
红月立刻挑出八百骑兵给他。
韩宁带着八百骑兵纵马驰骋，快速甩开了先锋营，消失在荒原的尽头。
“加速行军……”
红月带着先锋营的主力，跟在后方策应。
…………
…………
深夜。
乌云蔽月，星光暗淡。
一阵夜风吹过，松针摇晃着，发出呼啸之声。
山脚下，一队士兵聚在一起，裹着草席，冷得瑟瑟发抖。
“妈的，都开春了，还是这么冷。”
“这是山里，不冷才怪……”
“你们说，女帝真的会出兵吗？”
“西州王都自立了，女帝肯定会出兵讨伐的，就是时间早晚而已……”
“天气已经转暖，应该快了。”
“暖个屁，冷死我了……”
“队长，能不能生火取取暖？”
“你个新兵蛋子，我们是哨兵，生火会被敌人发现的……”
“前方探子没有回报，今晚不会……”
年轻的新兵正说着，身体一僵，一枚透骨钉打入了他的咽喉，他的声音卡在脖子里，一头栽倒在地。
“敌袭，警戒……”
小队长“唰”地拔出刀，但已经晚了，一道剑芒闪过，小队长的脑袋滚落在草丛中。
十几个黑影早已无声无息地靠近。
这些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燕芸所带的天命司杀手。
对付这些普通的哨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十多名哨兵全部斩杀。
不，还留了一个活口。
“撤……”
燕芸打了个手势，带着天命司的杀手无声无息地退去。
临照山的边缘处，韩宁带着八百骑兵潜伏在山脚下的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