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半月，终于到了老魏说的南风城。
刚进城，就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街道上的修士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警惕。王耀阳拉住个挑货郎打听，才知道那元婴老怪有多霸道——他强占了南风城的灵脉，凡根修士靠近就会被吸干生机，连灵根修士都得按月交“灵脉税”，否则就会被废去修为。
“那老怪叫玄阳子，据说已半步化神，能凭空捏碎金丹。”货郎压低声音，“前几日有个凡根修士不服，提着剑去挑战，结果……连骨头都没剩下。”
王耀阳握紧“凡心”剑，指节泛白。他想起老魏说的“欺负凡根修士”，原来竟是这般残忍。
老魏拍了拍他的肩：“别冲动，元婴老怪的‘虚’，比结丹期厚十倍，得找他的‘实’。”
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夜里，王耀阳翻着苏长老给的《凡根实录》。册子上记着三十七个凡根修士的故事，有锻剑的，有刻阵的，有靠机关术闯出名堂的，其中一个叫“石敢当”的修士，专门用巨石破修士的灵气，书页旁还画着他摆的“镇灵阵”——用七块顽石按北斗七星排列，能引地脉之气压制灵气。
“找到了！”王耀阳指着阵法图，“玄阳子靠灵脉修行，灵脉是‘实’，但他的元婴是‘虚’，咱们用镇灵阵锁灵脉，再用‘实’剑破他的虚！”
老魏凑过来看，眼睛一亮：“这石敢当，当年跟我打过仗，他的阵，靠谱！”
两人连夜出城，在南风城的灵脉源头——黑石山，布下镇灵阵。七块巨石是王耀阳用“凡心”剑从山壁上劈下来的，每块都有千斤重，按图上的位置摆好，石缝里还嵌了周奇给的淬符零件，能增强地脉的“实”气。
布阵时，王耀阳忽然发现，“凡心”剑与巨石相触时，剑身的“实”光竟与地脉之气相融，比在宗门时强了数倍。
“看来这地脉，也认咱们的‘实’。”老魏笑道。
阵成的第二天，玄阳子果然来了。他穿着紫袍，面容枯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一看就知修为深厚。
“两个凡根蝼蚁，也敢动我的灵脉？”玄阳子冷笑，挥手就拍向最近的巨石。
王耀阳早有准备，剑指镇灵阵：“起！”
七块巨石亮起红光，地脉之气像巨龙般苏醒，瞬间锁住了玄阳子周围的灵气。他的元婴虚影刚要浮现，就被地脉之气压了回去。
“不可能！”玄阳子又惊又怒，疯狂催动灵气，却发现灵气像陷入泥沼，怎么也引不出来。
“你的‘虚’，没了灵脉的‘实’，什么都不是。”王耀阳握紧“凡心”剑，剑心与地脉共振，“凡心”剑的“实”光前所未有的亮。
他和老魏一左一右，铁剑与凡铁剑同时挥出，没有灵气，没有异象，只有两柄“实”剑，带着地脉的厚重，带着凡根修士的倔强，朝着玄阳子劈去。
玄阳子的元婴虚影在剑光下剧烈颤抖，那些靠灵气堆起来的强大，在“实”的面前，竟如此脆弱。
“不——”
一声惨叫，玄阳子的元婴虚影溃散，肉身软软倒下。灵脉的压制散去，南风城的修士们冲上山，见玄阳子已死，都欢呼起来，看向王耀阳和老魏的目光里，满是敬畏。
一个白发老者走上前，对着两人拱手：“多谢二位英雄，救了南风城！”
王耀阳看着欢呼的人群，忽然明白老魏为什么要走南闯北——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让更多凡根修士知道，他们不是蝼蚁，他们的“实”，能劈开所有的“虚”。
老魏拍着他的肩：“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够热闹吧？”
王耀阳笑了，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他低头看着“凡心”剑，剑身的山水纹路里，那颗“实”光凝成的小星，已亮得像颗真正的星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玄阳子，更多的“虚”，等着他去破。
但他不怕了。
因为他的剑是实的，他的心是实的，他走过的路，是实的。
老魏扛着铁剑，往南边走：“下一站，去看看那元婴老怪的老家，你去不去？”
王耀阳握紧“凡心”剑，跟上他的脚步：“去！”
南风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像两把插在大地上的剑，坚定而挺拔。
凡根的路，还在继续。但只要有人走，这条路就会越来越宽，越来越亮。
王耀阳抬头望向远方，眼里的光，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