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冢待了半年,王耀阳的“实道”剑愈发厚重。每日有西漠的剑修来请教,他从不讲固定的剑招,只让他们握住“实道”剑,感受里面灵凡交融的气息。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常对弟子们说,“灵根的灵气能养剑,凡根的体温也能养剑,关键是你有没有把剑当成朋友。”
这日,墨尘带来个消息:中域的“万剑盟”派了使者,说要在剑冢办一场“天下剑会”,邀请所有域的剑修参加,论剑分高下。
“怕是没那么简单。”王耀阳摩挲着“实道”剑,“万剑盟的盟主是当年灵根圣殿的残余,一直觉得灵根剑修高人一等。”
“那咱们不办?”墨尘皱眉。
“办。”王耀阳抬头,“正好让他们看看,灵凡同心的剑,有多厉害。”
剑会那日,剑冢来了上千位剑修。中域的灵根修士穿着华服,剑穗上挂着品级令牌;南域的凡根修士布衣芒鞋,剑鞘上还沾着泥土。万剑盟的使者站在黑石旁,傲慢地宣布规则:“胜者入盟,败者……不配称剑修。”
王耀阳没说话,只是让“实道”剑在空中划出剑虹。虹光里,灵根的锐与凡根的实交织流转,看得不少剑修眼睛发亮。
第一场,西漠的凡根少年对战中域的灵根修士。少年的剑是王耀阳亲手铸的,剑势里有“实道”的沉,也有流影的快。灵根修士的剑虽锐,却被少年的剑引得处处落空,最后被剑风扫倒在地。
“凡根也能赢?”中域修士哗然。
王耀阳走上前,声音传遍剑冢:“剑会不是分高下的地方,是让大家看看,灵根的快能补凡根的慢,凡根的稳能救灵根的躁。”
他让“实道”剑飞到场中,示意所有剑修一起注入力量。灵根的灵气、凡根的“实”气涌入剑身,“实道”剑爆发出的光,竟比太阳还亮。
“这才是剑的真谛。”王耀阳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不是谁压倒谁,是彼此成就。”
万剑盟的使者脸色铁青,却在万千剑修的注视下,不得不收起傲慢:“王……王兄说得是。”
剑会结束后,不少灵根修士留在剑冢,跟着凡根修士学“养剑”;凡根修士也跟着灵根修士学“引气”。墨尘的《西漠剑经》与王耀阳的《实道心得》被刻在同一块石碑上,供人临摹。
王耀阳站在黑石旁,看着剑冢里来来往往的剑修,忽然觉得,当年在彩云宗当外门弟子的日子,像场遥远的梦。但正是那场梦,让他明白:起点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把路走宽的勇气。
“实道”剑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剑穗的铃铛响得轻快。王耀阳笑了,转身往剑冢外走。
“去哪?”墨尘问。
“回家看看。”他回头,“苏长老该惦记我了,阵道坊的小师弟,怕是已经能劈开石碑了。”
夕阳下,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实道”剑在身侧漂浮,剑身的“灵凡”二字在余晖里闪着光。风沙卷起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身后那片越来越亮的剑冢——那里,灵根与凡根的剑,正一起朝着更远的道,走去。
他知道,天下剑会不是终点,灵凡同心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实道”剑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走下去,这条路,就永远不会断。
而他的故事,会像剑冢的风沙,传遍天下,告诉每一个剑修:凡根的剑,能有灵;灵根的道,能容实。这,才是真正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