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喧哗?” 沉稳的声音响起,箫珩快步来到众人中间。
而西雅图则是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神色平静。
“我们要见西番王子。” 人群中有人大喊。
箫珩微微皱眉,环顾四周:“这里是皇家驿馆,诸位是不是搞错了?西番王子是使臣,你们为何要见他?”
就在这时,眼尖的人一下子发现了箫珩身后的西雅图,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
侍卫迅速反应,拦住了他们。
“大胆,不可造次。” 齐声呵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放开我,西番王子殿下,我们是您的子民。” 被拦住的人奋力挣扎着,眼中满是焦急与委屈,几乎声泪俱下。
箫珩不禁再次皱眉,他发现对方虽然穿着打扮皆是南国民众的服饰,可眉眼之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异国的风情。
西雅图见状,走上前来,细细打量他们几眼后,便用西番方言开口询问。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居然也熟练地用方言回应,瞬间,气氛变得热络起来,真可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旁的箫洛云不禁心生疑惑。
这些人真的是西番人?
那为何会如此打扮,又为何出现在此地呢?
“雅娜公主,他们在说方言哦。” 她语气俏皮地道。
“嗯,是西番语。” 雅娜公主点头。
“哦,公主,可否解释一二?” 箫洛云看向雅娜公主。
雅娜撅撅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也没什么,就是几句寻常之语,类似打招呼的。”
见雅娜公主不愿多说,箫洛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奇怪,这些人看起来不太像西番人。” 西雅娜又小声嘀咕道。
“哦,不像吗?如何见得?” 捕捉到她话语里的异样,洛云立刻追问。
“应该是在外太久了。少了西番人该有的味儿。” 西雅娜思索片刻后说。
“啊,原来是这样。兴许是他们在南国住久了,入乡随俗。” 洛云若有所思地应和。
“应该是吧。” 西雅娜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们说你们是西番人,那在南国定居多久了?” 西雅图出面,将人带进驿馆,箫珩也在一旁,神色凝重,耐心询问着。
起初这些人态度颇为不好,此刻似乎因为见到了西雅图,更是有恃无恐起来。
“什么定居啊,我们是被抓来做奴隶的。被硬逼着签了卖身契。”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悲愤地说道。
“此话又怎讲?” 箫珩诧异不已,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
西雅图却一直未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箫洛云和西雅娜从他们进门后,就悄悄地躲在屏风内偷听。
“哼,还不是你们南国的富商太强势,我们本是行商到此,却因为在半路遇见了匪类,不慎丢失了通关文牒,就被人抓来做了奴隶,日以继夜地压榨我们,还要让我们贡献出西番的特殊手艺。
我们不愿意,他们就打我们,甚至不给饭吃。为了活命,我们就不得不表面顺从。
等待了几年,终于让我们等来了西番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吧!
带我们回家吧?” 几个人说着,便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喊起来。
“这……” 箫珩看向西雅图,眼中满是震惊。
他原本以为,会有人因为两国交好而从中作梗,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这一群人出现得毫无征兆,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箫洛云满心狐疑,暗自思忖:既然他们自称是奴隶,可为何又能来到这戒备森严的皇家驿馆?
她躲在一旁,悄悄打量着这群人。
只见他们身体虽说瘦弱,却并非是那种长期遭受残酷压榨的奴隶所应呈现出的极度憔悴模样。
而且,他们的脸色暗沉,却并非是因长期被奴役而形成的那种毫无血色的清瘦。
箫洛云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她侧过身,对身旁的阿奴悄声说了几句。
阿奴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此时,西雅娜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外头那群喧闹之人,阿奴瞅准这个时机,悄然转身离去。
她走到院子里,找到他们随行的侍卫,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侍卫听后,旋即闪身快步离开驿馆。
而那几个人,仍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箫珩见此情形,便派人去请管理人口的官员来。
他转过身,对着西雅图王子,一脸歉意:“西雅图王子,实在抱歉。这件事,我定当妥善处理。”
一直未曾开口的西雅图,此时终于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三皇子要如何处理?” 箫珩从他简短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责问的意味,不禁暗自握拳,面上却仍保持镇定。
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靖之等人也不见踪影。
箫珩心中泛起一丝疑虑: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思索片刻,箫珩缓缓开口说道:“一切需要查明原委。既然,他们说是被商户奴役,那就找那些商户来对质一番。”
然他心中清楚,若是真如这些人所说,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外族之人被买卖或者奴役,这意味着南国境内很可能存在一股暗势力或者黑市在进行此类非法交易。
如此一来,不仅会影响南国与外界的友好关系,还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错综复杂的连锁反应,甚至搞不好,还会因此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只是,类似这样的事情,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在此时发生呢?
箫珩再次看向西雅图,言辞恳切:“此事还需禀明圣上。西雅图王子,可否让我将这些人先看管起来,以便进一步调查?”
“看管?”西雅图听闻,似乎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那几个自称西番子民的人,再次高声呼喊起来:“西番王子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吧。”
西雅图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既然他们是西番人,那本王子就有义务护他们周全。” 他话语坚定,似乎不接受西番人被南国人看管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