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毁的是二号和三号库房,令人费解的是,一号库房竟没有着火。
不仅如此,靠近库房的几间院子也未能幸免,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焚毁。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以及残垣断壁间升腾而起的袅袅青烟。
“长公主,库房里面的东西都已仔细清点出来了。那些名贵字画大多都在火中化为灰烬,所幸陶瓷宝物因为放置在箱子里,倒是没有烧毁太多。
另外,值得庆幸的是,堆放账本的一号仓库完好无损。”负责清点的下人,向箫洛云详细禀报。
“那就好。”箫洛云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宝贝没了,以言府的财力,尚可重新置办,可若是账目没了,那可就是关乎家族兴衰的大问题。
她有条不紊地交代道:“你们暂且好生记录,晚些时候,将这份清单交给言府少夫人们过目。”言罢,她便抬脚朝着一号库房走去,想要亲自查看一番。
刚一踏入库房,只觉眼前一道亮光如闪电般划过,那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箫洛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脚尖急速回旋,迅速避开。
“什么人?”
那人见自己的行迹已然暴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朝着箫洛云狠狠刺去。
好在箫洛云习得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身手敏捷。只见她几个利落的回转,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库房外头。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竟能如此轻易地躲开,恼羞成怒之下,发了狠般继续挥舞着匕首,朝着箫洛云再次刺去。
“来人呐!”此时,箫洛云身边的侍卫和丫鬟们都不在,空荡荡的后院寂静一片。
就在她转身想要逃跑时,那人突然发力,将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那匕首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带着凌厉的气势,眼看着就要刺中箫洛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从空中飞来一把长剑,隔空将那致命的匕首生生给挡了回去。
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箫洛云只觉身子一轻,瞬间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阿云,我来晚了。”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箫洛云抬头,看到言靖之那张满是关切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那人见有人前来救援,知道情况不妙,想飞身离去。
然而,听到呼喊声极速赶来的青玄岂会让他轻易逃脱。瞬间追至那人身边,一个飞身跃起,精准地击中那人的腿部。
那人吃痛,身形一晃,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青玄迅速跟上,将剑头稳稳地抵在他的脖颈处,冷冷道:“哪里逃。”
箫洛云轻轻离开言靖之的怀抱,快步来到那人跟前。
言靖之也走上前去,伸手扯下他的面巾,众人皆是一惊,居然露出言府管事的脸。
“李管事。怎么会是你?”言靖之满脸的难以置信,李管事在言府已经效力多年,平日里一直兢兢业业。
李管事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
“这火与你有关?还是受人指使?”言靖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管事,质问道。
“没人指示我,我就是看不惯言府财大气粗,表面上一副大善人的模样,实则不过是在掩人耳目,背地里做着些藐视皇家,与逆党暗通之事。实在令人发指。”李管事大声咆哮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扭曲。
箫洛云震惊不已,这李管事当初还是她首肯推荐进入言府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李管事为人可靠,没想到此刻却变成这般模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疯狂?
“李管事,竟然是你?”霍淑雁和杜笙她们听闻动静赶来,看到地上被制服的李管事,脸上都露出颇为震惊的神情。
“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言府待你不薄,你怎能恩将仇报?”杜笙痛心疾首的指着他。
“今日既然被抓住了,那是我倒霉,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管事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破罐子破摔的决绝,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哼,来人啊,送官府。”杜笙柳眉倒竖,一声令下,几个家丁冲上前去,将李管事五花大绑。
杜笙转头看向箫洛云:“长公主,还请您做个见证。”
“自然。”箫洛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今日之事,她既然已经卷入其中,自然不会置身事外。
“嫂嫂,你带着人继续勘察,留意府里的事宜,我与长公主去衙门。”杜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库房钥匙,递给霍淑雁。
这库房钥匙,如今交到霍淑雁手中,也意味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这……”霍淑雁犹豫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拿到库房钥匙。
在言府多年,她虽身为大少夫人,但对库房事务也只有偶尔过问。
“大嫂尽管拿着,若是母亲问起,我会告知缘由的。”杜笙似乎看出了霍淑雁的顾虑。
霍淑雁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接过钥匙,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目送杜笙和箫洛云离去,霍淑雁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
没错,她是言府大少夫人,府里出了事,她怎能只在一旁旁观?
“来人啊,随我去一号库房,清点。”
“是,大少夫人。”
言靖之亲自驾马车,载着箫洛云和杜笙朝着南州官府疾驰而去。
南州官府内
“大胆!你蓄意纵火到底是何缘由?”李管事被押送官府后,官府大人即刻升堂审理。
公堂之上,气氛严肃,衙役们整齐地排列两旁,齐声高呼“威武”,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然而,李管事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除了之前那番咬定言府中饱私囊、表里不一的言论,再无其他供词。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官府大人气得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
他在南州任职多年,对言府的为人和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
谁不知道,言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为南州百姓做了无数好事,南州能有如今这般安定繁荣的局势,言府功不可没。
李管事的这番言论,简直是荒谬至极。
“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好人的,如实招来,可保你全家老少免受波及。”
听到“全家老少”这几个字,李管事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原本强硬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言靖之敏锐的眼睛。
言靖之不动声色地对门外的青玄打了眼色。
青玄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身形一闪,很快,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