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也要她自己能扛得住黄师父的教导才行。”
李南柯微微一笑。
紫苏想了想黄胜的性子,笑着为李南柯梳了一个可爱的双丫髻。
李南柯带着李心悠去了止观堂。
路上,李心悠好奇地打听着黄胜的一切。
“姐姐,先生他凶不凶?会不会打人骂人?”
李南柯眼珠子转了转,轻轻叹了口气。
“黄师父脾气也有点凶,要是一直学不会,可能会骂你,还会打手板哦。”
李心悠吓得小脸一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李南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对于李心悠这位堂妹,虽然都是侯府的姑娘,但她们私下里很少在一起玩。
二婶孙氏以前仗着掌家,看不上娘亲和她。
所以暗地里一直教唆李心悠不要和她凑一起玩。
而梦境里,李心悠跟着祖父和二叔假死离开后,一直到她死,都没有再见过李心悠。
所以对于这位堂妹,她着实谈不上什么感情。
姐妹俩一路无话到了止观堂。
“黄师父,我来了。”
黄胜早就在院子里等着,听到李南柯的声音,笑着转过头来。
“来的时间刚好,快过来看看我准备了什么。”
话音刚落,李心悠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
李心悠拽着李南柯,整个人几乎缩到她身后了。
小身子吓得直哆嗦,一张脸全都白了,带着哭腔道:“他.....他长得好吓人。”
李南柯抬头看向黄胜。
平日里若是外出,黄胜一般都会戴上眼罩。
但不出门的时候,他便不戴,以方便眼睛透气。
此刻他左眼上拳头大的疤痕皱皱巴巴露在外面,中间只露出一条细缝,里面泛着一点白。
配上他咧着嘴大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李南柯笑着将李心悠从身后拉出来。
“黄师父脸上是坏人留下的伤,没有关系的,你别怕。”
李心悠觑了一眼黄胜,又飞快地耷拉下来脑袋,紧紧贴在李南柯身边,不敢动一下。
黄胜挑眉看向李南柯。
李南柯冲他眨了眨眼睛。
“黄师父,这是我堂妹李心悠,也想跟着来学习,就让她在一边旁听吧。”
她昨夜已经让人提前和黄胜说过了。
黄胜指着旁边的一张桌子道:“你就坐那儿吧,我先说好,跟着我学习可以,但若是太笨了,学不会,我可是不教的。”
李心悠颤着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黄胜开始教学,“要学经商之道,先学术算,我这儿有两副算筹,我先教你们摆出一到九的形状。”
算筹是术算入门。
李南柯梦境里也曾学过一些基础术算,因此只听黄胜教了一遍,她很快就摆好了。
黄胜又惊又喜,看李南柯的目光十分满意。
要知道一般的孩子刚开始接触算筹,即便再聪明,也要学个三四遍才能摆对。
李南柯只听了一遍,却摆得又快又好。
看来这个徒儿真是收对了!
另一边,李心悠却怎么摆都不对,黄胜耐着性子教了一遍,然后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越紧张越出错,李心悠摆了四五遍,也没学会。
黄胜耐心告罄,瞪着眼,伸手一把将算筹划拉起来。
“怎么又摆错了,我不是告诉你这个九......”
谁知他刚一伸手,李心悠就吓得尖叫起来。
“啊啊,不要打我,我不学了还不行嘛。”
李心悠跳起来,哭着起身跑走了。
二房的丫鬟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李南柯耸耸肩,冲黄胜咧着嘴笑了。
黄胜哼了一声,屈起手指敲了敲她。
“鬼丫头,你不就是想用我这副尊容吓退她吗?”
李南柯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哎呀,弟子有事,师父服其劳嘛,再说了,在我心里,师父长得和我爹爹是一样好看的。
是堂妹她自己害怕,又不是师父的错。”
黄胜听得心情舒畅,脸上却不露,轻哼一声。
“少拍我马屁,拍马屁不减少作业,算筹对你太简单了,听说你还跟着家里学过一点看账。
我直接教你九九相乘之法......”
另外一边,李心悠哭着跑回了二房,一头扎进孙氏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娘,好吓人,我......我不要学了。”
孙氏一头雾水,“什么好吓人?”
李心悠哭得抽抽搭搭的。
“堂姐的先生长得好吓人,好凶,我不要跟着他去学了。”
孙氏皱眉,看向跟着去的丫鬟。
丫鬟连忙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她不敢说李心悠学得慢,只说:“.......那先生是个独眼龙,另外一只眼睛被人捅瞎了。
拳头大的疤在脸上,看起来可吓人了,别说姑娘,就是奴婢看了都渗得慌。
也不知道世子夫人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位先生。”
孙氏眉头紧皱,低头看看小脸都吓白的女儿,又暗自懊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让闺女跟着去学习。
“不就是学术算经商嘛,悠悠你等着,赶明儿娘也给你去请一位先生来教,咱们不去跟着那吓人的先生学。”
李心悠这才破涕为笑。
这时她的丫鬟春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
“二少夫人,门房送来了一张拜帖,是给你的,门房上有小厮等着回信呢。”
孙氏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
宋慧约她在望乡楼一见。
宋慧是宋依的妹妹,为何跳过宋依,单独约她?
孙氏眯着眼沉思片刻,吩咐春兰,“去替我回话,我换身衣裳就去赴会。”
望乡楼。
孙氏与宋慧相对而坐,率先挑破了话题。
“赵夫人是我大嫂的妹妹,要见我直接去侯府就是,为何要将我约在望乡楼呢?”
宋慧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
孙氏心中微动。
“赵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宋慧扯了扯嘴角,笑得不疾不徐。
“正好,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应当也知道宋依要嫁妆一事,害得我父母至今还躺在床上,我也因此损失了一半的嫁妆。
我听说自从宋依掌管侯府之后,二少夫人最近过得也不太顺心呢。
我想来想去,既然我们都不顺心,不妨一起聊聊,或许能找到破局之法呢。”
孙氏目光微亮。
她这些日子确实心中憋闷,没了管家权不说,还折损了心腹郑妈妈。
一想起来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说话也没了顾忌。
“赵夫人想怎么做?”
宋慧故作为难,“你也知道宋依最近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若真要解决她,必须一击即中,不能让她有反击的机会。”
孙氏皱眉。
“说到这个,都要怪李南柯那个死丫头,抄家那日,也不知道她和宋依说了什么,从那天开始,宋依就突然变了。”
宋慧惊得倏然打翻了手上的茶盏。
“你说什么?李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