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鲁奇率领的两百艘楼船率先抵达江州,蜀军水师也从嘉陵江驶入长江迎战。
鲁奇看到蜀军水师竟然主动奔着自己的舰队迎了上来,心中不解,等蜀军舰队离的近了,鲁奇这才看到,原来蜀军楼船之上也都配备了拍杆。
可蜀军这拍杆,比葫芦画瓢,却未得精髓。
汉军拍杆上的大石头用的是清一色的花岗岩,而蜀军的水师用的则是普通的石头。
蜀军这拍杆虽然外观上看起来和汉军的拍杆差不多,可普通石头和花岗岩的硬度可是错了不少,还没拍几下,便碎的只剩了木杆。
这没有了石头的木杆,拍到士兵的身上只要不是拍中脑袋,估计都很难把士兵拍死,更何况木制的楼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蜀军的楼船便被击沉了十多艘,反观汉军顶在最前面的楼船,虽然被砸的坑坑凹凹,可一艘沉没的都没有。
由于接了死命令,江州水师统领不敢撤退,只好命令士兵跳入江水中凿汉军的战船。
战船之所以能够逆江而上,或行,或停,靠的是船帆扬起的大小,和船舱内划桨的士卒。比如汉军逆水而上,则是将船帆拉满,借助着风力的推动,和士卒的划桨才能逆水而上。若是两军交战之时,需要将战船停在原地,则需要观察风力的大小,判断是否停止划桨或者是否需要降低船帆。
而跳入水中凿船的士卒,一没有帆,二没有桨,仅靠人力却是无法和滚滚的江水抗衡。
之前的秭归水战,是处在长江的中游,江水流速并不快。而此地是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水流极快,而船底又滑不溜手,往往士兵还没凿几下子,便被江水冲到了船的后面。
鲁奇为蜀军水师副将,自然是对此情况极为了解,看到跳入水中凿船的蜀军,轻蔑一笑,不做任何应对。
果然,鲁奇判断的没错,跳入水中的数百水军,仅仅在汉军楼船的底部凿了几下,便被江水冲到了下游,甚至连船底都没凿出来个洞。
江州水师统领看拍杆不行,凿船也不行,只得下令所有的楼船顶着汉军的拍杆近身和汉军肉搏。
蜀军的楼船靠近汉军楼船后纷纷扔出钩索,勾在汉军的楼船上之后,将两艘船拉在一起,然后蜀军士兵就开始往汉军的楼船上跳。
两船贴在一起后,拍杆的优势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由于拍杆的杀伤点就在最前端的大石头上,两船贴近后,往往拍杆拍下去,还没等到大石头砸中船体,木杆却是拍在了敌船的船帮之上。
鲁奇看自己的优势没了,立即命令最后面的战船向岑彭的大部队打出请求支援的旗语。
本来还相当胶着的两军,在岑彭的水师主力到达后,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半日过后,汉军水师以阵亡三千人为代价,全歼江州水师两万。
清扫了江州的水师后,岑彭将吴汉的陆军运至江北,欲攻打江州(今重庆市境内)。
虽然江州的水师全军覆没了,可陆军尚有十万精锐,作为川蜀之地的东大门,江州的防御异常坚固,吴汉进攻旬日,就连江州的两座城外大营都不曾攻克。
吴汉邀请岑彭来商议计策。
吴汉说:“君然,这江州看来咱们一时半刻是拿不下来了,不过根据情报,江州以西,直至成都(今四川省成都市境内),都没有重兵了,不如我们绕过江州,直插他公孙述腹地?”
岑彭说:“大司马所想,和我不谋而合,我这两天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绕过去。我已派了几只战船沿嘉陵江一路北上,看看这嘉陵江之中是否还有蜀军水师。如果有,那我则率军将其全部剿灭,剿灭了之后,这江州的蜀军则无法过江,就不会对我们后方产生威胁了。”
吴汉说:“哎呀,真别说,你这水师当真是有大用。先前是我短见了,若非有你这水师,我们哪里能如此顺利?不过就算这嘉陵江上再无蜀军水师,也得分兵防御,不然的话这江州蜀军凭借着渔船也可一点一点的将部队运至南岸,若是真让他们集结了三五万人在我们后面,那估计咱哥俩就没机会出蜀地了。”
岑彭说:“嗯,是应该留,可是咱们现在兵力本就不多,如果再分兵留守,只怕是后面的仗就难打了。不如把这边的情况给陛下汇报一下,让陛下再调些兵马和一两员上将前来?”
吴汉说:“好,就按你说的,我这就给陛下汇报。”
岑彭说:“大司马让陛下派人来的时候,多带几员上将的将旗来。”
吴汉说:“带将旗?君然是要无中生有?”
岑彭回答说:“不错,到时候我们沿着江水南岸进军,然后晚上我用船再给你们带回来,第二天换个将旗再走一遍。往返几次,这每天从他田戎眼皮子下过个十万人马,他必会认为是我汉军主力入蜀,则能断了他想偷袭我们后方的想法。”
吴汉说:“君然兄果然是上将之才,咱汉军这些个将军,虽然比武功,可能很多人都能胜过我,但是若是比指挥大军团作战,我就服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你猜猜是谁?”
岑彭问道:“可是冯征西?”
吴汉说:“不错不错,你我英雄所见略同,正是征西大将军冯异,唉,可惜他,唉,不说了,天妒英才。”
刘秀接到吴汉的请求后,立刻调离得最近的臧宫、刘歆两部,共计四万八千人入川支援岑彭。
岑彭此时已经探明,嘉陵江水域再也没有蜀军水师,恰逢得到二将支援的消息,于是派遣楼船将两部汉军接到前线。
三日后,东风起。
汉军的十余万大军就按照岑彭所安排的那样,每天白天都从长江南岸西进,晚上趁着夜色再坐着岑彭的楼船返回,一连五天,直至东风停了,才放停止。
岑彭让臧宫部三万五千人屯驻于嘉陵江西,多设营寨,声势造得越大越好,防守江州的田戎,随后带领汉军东路军主力西进攻打江津(今重庆市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