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远眉头一皱,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陛下可是听了谗言,臣一心为宫,文选司推荐的官员自然是优中选优,各个都是朝廷干才。”
雍庆帝有点受不了王宁远的无耻。
“来人,将那些秘奏拿来给咱们王大人看看。
喝了朕的茶就开始给朕灌迷魂汤。
自己看看,缅地是免税五年,只用了两年他们的户籍册就登记完成。
税是没收,可徭役第三年就开始执行。
朕听说缅地的直道修建完成,役夫将入滇地修建道路、城寨。
朕还夸你们是用心国事还是僵化缅地百姓。
暹罗的腐烂稻谷你们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运回来酿酒。
暹罗民乱,真是当地士族盘剥过甚?”
“陛下,这事臣真不知内情,难道不是暹罗大族首鼠两端,投献西洋国才惹来祸事?”
雍庆帝眼睛一眯,冷冷的问道。
“你们想逼迫南安郡王和西洋人打一仗?
东南水军有失,会糜烂到何种地步你们真的不知?
你们对登莱水军是不是期望过甚?
来人,请东平郡王进宫,将登莱所有秘报都送来御书房。”
雍庆帝背着手围着王宁远转了两圈。
“黑喇嘛是不是你们有意将他逼入罗斯境内?
刑部问罪漠北诸部的文书为何朕没见过!”
“臣不知,陛下不该问刑部嘛!
陛下,臣腿麻了,能不能起来活动下,要不等不到看馨姐儿出嫁,臣就得坐轮椅。”
王宁远说着就想起身。
“给朕跪好,绕了一圈,朕都差点让你绕糊涂。
书籍一事到底有何内情?”
王宁远叹口气,不情不愿的再次开口。
“流水不腐,变法官员同样需要清理。
夏尚书一身心血精力都寄希望于变法强国。
可他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如从前。
变法一事只可鼓励不可泄气,走人跟不上脚步甚至自甘堕落就必须清理。
与其让别人手握把柄不如让臣出手。”
听到王宁远这么解释,雍庆帝再开口,明显平静了下来。
“真是朕的好臣子!
如此说来朕如今的处置方式反而如了爱卿之意?”
“陛下明察秋毫,心细如发早就看穿臣的这点伎俩。
变法改革如同逆水行舟,只能勇往直前。
一旦停滞或者反复,朝廷争斗更甚,各种乱象齐出,嘛才是灭顶之灾。”
对于王宁远现在开口就拍马,雍庆帝十分不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本正直的王持正如今开口就是溜须之言,爱卿也不羞愧。
夏尚书真不知此次清理之事?”
王宁远摇摇头,“事前臣可以保证夏尚书不知此事。
现在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若陛下不插手,此次清理最终会落在于尚书身上。”
“事已经开头,哪怕夏吉也无法阻拦,只是朕好奇爱卿如何给夏吉解释。
官员缺口又该如何补充?”
王宁远也无奈,队伍清理必须进行。
“拨出萝卜带出泥,只要镇府司用心,拿出实证,夏尚书应该能明白臣的心思。
至于官员,天下人才如同过江之鲫,何其多。
部分由吏员转官,抽调部分江南官员,陛下手里不是还有些需要安置的功臣之后嘛?”
雍庆帝咬咬牙,“江南还要糜烂下去?”
“陛下为了北静王麾下的二十万将士忍耐至今,为臣者自然要为君分忧。
除北静王何其容易,只需陛下一纸诏书,北静王也得在菜市口走一遭。
北静王麾下的将士万难归心。
如今北方各省推行摊丁入亩,赋税还好,最可喜的是人口增长。
江南能抽的,愿意走的百姓也就如此。
朝廷等的起,选择相信江南士绅的百姓也能等的起。
相比一时之乱,臣相信陛下更想要江南的人心。
百闻不如一见,不亲身经历一番,他们永远不会睁眼看世界。
如今朝廷备粮充足,漠北示弱,北静王还没到穷途末路之时,江南此时乱比收复辽东关外时乱的好。”
雍庆帝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宁远,转身往龙案后走去。
“给王爱卿赐坐,上茶。”
再次喝到茶,才有闲情仔细品鉴一下。
“陛下,臣以前怎么没在宫里品到如此好的香茗。”
“嘴巴挺刁,户部不是搞了拍卖嘛?
皇后去岁在海甸行宫举办了一次斗茶大赛。
这些茶都是皇后在斗茶大会后购入宫中的。
太上皇的旨意是可削番,但八公必须保全。”
怎么跳的这么快,王宁远突然一愣。
本想着让陛下赐点茶就告辞呢!
东西两位郡王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南北两位藩王。
削藩王巩固皇权,拿回兵权还好说。
若是连国公们一起收拾,皇家怕以后再起战事,无人为了封爵再血染沙场!
王宁远真想说太上皇老糊涂了吧,为了几代的荣华富贵想封公的多了。
里面必有内情,陛下不好说而已。
枕头风,人老耳根子还软。
“陕甘之地水位下降,朕怕豫省都有干旱之忧。
西域之地的开拓必须加快!”
人口增加有好有坏,一旦缺粮也是祸乱之源。
朝廷为了存粮已经将东南藩属国的粮仓拉空。
存粮是救急用的,加之关中平原和华北平原经历上千年耕种越发贫瘠。
新的更加靠近水源的耕地必须要提前准备好。
王宁远现在更眼馋关外东北平原的黑土地。
“陛下,如今太子依然在吏部历练,官员调任一事该问太子才对。”
“没有三五年太子想掌控吏部谈何容易。
能者多劳,爱卿在多教授太子一些时日。
黄爱卿有国士之才,也得需要帮手。
明年春闱,朕适当的增加些进士名额就是。”
陛下开口那就是圣旨,王宁远只能答应。
君臣俩又谈起关中平原干旱的事,关中人彪悍。
陕甘又是出帝王最多的地区不由得让人不重视。
等到东平郡王入宫,王宁远立马起身笑着行礼。
没法,夏吉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风,也一起进了宫。
加上姚夔这个老上司,王宁远连个坐都不敢坐。
“陛下,臣老眼昏花,难堪大任,请求致仕!”
王宁远怕什么来什么,夏老头开始给自己上眼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