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捷的喜悦,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让整个邺城都沉浸在一种高昂而热烈的气氛之中。新主袁昊的威望,在战胜了曹操和匈奴的联军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战争的胜利,只是霸业的开始。一场远比刀光剑影更加凶险的战争,在朝堂之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一道由荀彧亲自起草,并由袁昊批准推行的新政令——“限奴令”。
政令的核心内容很简单:限制世家大族所能拥有的奴婢数量,超出的部分,需恢复其平民身份,并由官府统一登记入册,分发田地,使其成为国家的编户齐民。
这道政令,对于整个河北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它能极大地释放生产力,增加国家的人口与税收。但对于那些以土地和人口为根基的世家大族而言,这无异于釜底抽薪,是在要他们的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
政令颁布的第三天,邺城爆发了大规模的示威。
数千名由各大世家豪族豢养的门客、家丁,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煽动下,高举着“反对苛政”、“与民争利”的旗号,围堵在大将军府的门前,喧嚣叫骂,声势浩大。
“袁昊无道!还我田产!” “新主无能,祸乱河北!”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府内,议事厅。
以张飞为首的武将集团,个个义愤填膺。
“主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公然闹事!俺这就带兵出去,把他们全抓起来,砍了他们的脑袋!”张飞豹眼圆睁,怒吼道。
“不可!”荀彧立刻出言制止,“主公,这些闹事的,大多是被人蛊惑的无知之辈。为首的,却是我河北各大世家的代表。我等若强行镇压,只会激化矛盾,让他们有借口联合起来,共同抵制新政,届时,整个河北,都将陷入动荡。”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他们在门外叫骂?”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温婉而沉静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夫君,此事,或许妾身可以一试。”
是主母,甄姜。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缓缓走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世家主母特有的雍容与镇定。
“母亲?”袁昊有些意外。
“夫君,门外闹事的,虽有刁民,但为首的,多是与我甄家,或是与其他世家,沾亲带故之人。他们敬畏夫君的兵威,却也自恃身份。由妾身出面,以袁家主母,亦是世家女的身份,与他们分说利害,晓以大义,或可让他们知难而退。”
袁昊看着眼前这位总是默默支持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一暖。他知道,母亲这是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来为自己分忧。
“好。”他点了点头,“但万事小心,若有危险,即刻退回。”
甄姜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登上了大将军府的门楼。
当她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出现在门楼之上时,底下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许多。
“诸位乡亲,诸位族老,妾身甄姜,有礼了。”她的声音,通过传声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诸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妾身已知晓。新政之事,乃国之大计,意在强国富民,并非与诸位为难。主公亦知,新政推行,或有操之过急之处,触及了部分家族的利益。”
“主公已下令,成立‘新政司’,由我亲自督办,专门负责听取诸位族老的意见,协商解决田产、奴婢之事,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的话,软中带硬,既安抚了众人,又表明了新政不可动摇的决心。
“主公仁德,我等并非不知。只是,我等世代为河北大族,为主公的霸业,出钱出粮,如今,却要被夺去祖产,我等不服!”一名为首的老者,高声喊道。
“族老此言差矣。”甄姜微微一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非主公与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抵御曹操,保我河北平安,诸位的田产家业,怕是早已成了曹军的战利品。如今,主公欲强国富民,以御外敌,诸位身为河北栋梁,理应鼎力支持,而非在此,为一己之私,动摇军心,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袁昊抓住时机,下令张合,率领一队铁甲卫士,以“抓捕曹操奸细”为名,冲入人群,将几名煽动闹事最凶的为首之人,当场拿下!
人群大乱,却无人敢再反抗。
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在甄姜与袁昊的软硬兼施之下,就此化解。
袁昊借此机会,以“通敌”之名,削弱了几个最顽固的世家大族的势力,将他们的部分田产,收归国有,分发给无地流民。
而贾诩,则趁此机会,向袁昊举荐了大量在这次风波中,坚定支持新政的寒门子弟,让他们填补了权力的真空。
一拉一打,一恩一威,袁昊的统治,在这次风波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稳固。
就在邺城风波渐平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回到了邺城。
是袁立。
他在北疆,成功抵御了数次匈奴人的骚扰,并设下埋伏,斩杀了匈奴一名部落首领,立下战功。袁昊信守承诺,准许他回邺城述职。
兄弟二人,在书房再次相见,气氛却不复往日的剑拔弩张。
袁立褪去了一身的华服,穿着朴素的战甲,皮肤被风霜吹得黝黑粗糙。他对着袁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主公,末将袁立,前来述职。”
袁昊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
“起来吧。”他亲自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北疆苦寒,辛苦你了。”
“为河北守国门,不辛苦。”袁立接过茶杯,沉声说道,“主公,此次回来,我带来了一样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绘制得极为精细的羊皮地图,铺在桌上。
“这是我根据匈奴人的俘虏口供,以及数月来的实地勘察,绘制出的北疆详细布防图,以及匈奴各部落的分布、兵力情况。曹操与匈奴勾结,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有了此图,我军在北疆,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袁昊看着地图上那一个个熟悉的标记,心中震动。他知道,这份地图的价值,远胜千军万马。他的弟弟,似乎真的脱胎换骨,这让袁昊在欣慰之余,也多了一份警惕。
朝堂之上,因为新政而引发的争论,仍在继续。
马云禄在站稳脚跟之后,向袁昊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主公,我西凉骑兵,虽勇猛,却多凭个人武勇,不善阵法配合。我建议,在邺城设立一所‘骑兵军校’,由我亲自担任教官,将西凉的骑术与中原的兵法相结合,为我河北,训练出一支真正天下无敌的骑兵!”
而张星彩,也不甘示弱。
“主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器,亦是如此。我建议,扩建邺城的军械作坊,招募天下能工巧匠,研发新式铠甲、强弩、以及攻城器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拥有了最精良的装备,我军将士,才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两位夫人,一个主张强兵,一个主张利器,在朝堂之上,形成了新的竞争。
袁昊看着她们,微微一笑,大笔一挥。
“准!皆准!”
他知道,良性的竞争,只会让他的霸业,根基更加稳固。